而不管是對方出手,還是聞焉出手,一切都發生地太快。
僅僅一個錯身的功夫,殺手動手,聞焉反殺。
他們甚至未曾停下過腳步,就做完了要做的事。
誰也沒有發現,連一直緊跟在聞焉身後的晴雲,前麵抱著花盆的小廝,都沒察覺到半點異常。
直到砰砰兩聲響,才招來所有人的注意。
他們回頭,隻見隊伍末尾的那名小廝突然栽倒在地,他的腰側是一盆摔碎的花盆。
盆中的泥土散了一地,尚未開花的山梔子仍斜斜地插在土裡,深綠色的葉片不安地顫動著。
“怎回事?”
“走路沒長眼睛,平地都能摔?”
“還不快起來,裝什麼死呢?”
小管事惱怒非常,一句接一句地罵。
“三小姐?”
晴雲嚇了一跳,她先喚了一聲聞焉,再回頭看向身後。
聞焉比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順勢停下,站在小徑邊,眼睛卻慢慢垂下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耳邊是小管事的斥罵聲,還有向她告罪的聲音。
聞焉充耳不聞,隻定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睫遮擋下的眸光利得像樣穿透皮肉看進內裡的經脈。
因為她久違的感受到了力量的湧動。從雙手開始,沿著細弱的經脈流向全身。
雖然比起曾經在體內翻騰暢湧,磅礴如海的力量還太微弱,微弱到如同山渠間似斷非斷的細流,可也足夠她高興了。
這具羸弱的身體有了力量的灌溉,此時仿佛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她重新得到了力量,是不是說她能再次修煉?
是不是也以為著,她可以成仙?
她的路沒有斷?
她的道一直都在?
聞焉一慣淡淡的雙眸中湧動著彆樣的情緒,像被點燃一把火,明亮得嚇人。
“死人了!”
“他死了,他摔死了!”
最終隨著兩聲驚聲尖叫後花園中很快引來了很多人,事情一下鬨大了。
聞焉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身邊人來人往,四周變得亂糟糟的。
晴雲第一個發現她的異常,可她以為她是被嚇的。
畢竟死人誰不怕。
她摟緊懷中的珊瑚擺件,白著一張臉擋住聞焉的視線,哆哆嗦嗦地開口:
“三小姐,三小姐彆怕,彆怕,快,我們會萃華院,回去就沒事了。”
聞焉的反應有些遲鈍,晴雲話說完好一會兒她才有了動作。
但她沒看晴雲,隻是慢吞吞地轉身向萃華院的方向走。
後花園的事一上午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聞府。
無緣無故地死了人,怎麼說也要查問的。
事情發生不久聞父就親自回來了,帶著差役和仵作,當場驗屍親自過問。
府裡的下人又怕又好奇,站在遠處圍觀。
聞父沒有驅趕,待仵作驗完屍還將起因當場公布了。
於是當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府裡一個小廝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摔斷脖子死了。
死因公布後,聞府內下人們的心頓時定下來,不怕了。
這樁事也成了府裡茶餘飯後的談資,沒造成太大的影響。
唯一的影響恐怕就是從今往後大家走起路來更加當心留神,生怕哪一天跟那人似的,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當然聞父也沒有把所有內情都公布出來,譬如死的這個人是誰?
因為差役在查問過程中驚奇地發現,竟無人認識死者,這具屍體也沒有人認領。
聞父心有疑慮,沒有草率的結案。
他一邊命人把府裡的下人都清查一遍看還沒有不知來曆的,一邊開始追查死者身份。
與此同時,聞焉被死人嚇傻的事被陸氏等人知道了。
陸氏第一時間派人去了萃華院,結果並沒有見到人。
隨後聞長寧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去闖了聞焉臥房,但被攔了下來,也沒見到人。
就連第二日晴雲不放心去請的大夫,同樣被拒之門外。
聞焉那間臥房的兩扇門緊緊關閉,她沒有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