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官家太衝動了,隻知道硬闖,絲毫不知變通,妥協,退讓,長此以往的下去,可能會比神宗年間更加動蕩。民間本就如湯如沸,百姓困苦,各種所謂的起義是此起彼伏,綿延不休。
要是再鬨一場變法,大宋還撐得住嗎?
繼而,範純仁就想到了環慶路,夏人虎視眈眈,京城這裡亂象迭起,環慶路的士氣能不受影響嗎?
內憂外患!
範純仁輕歎一聲,自語的道:“希望這位官家,能像一點神宗陛下吧……”
他已經不期望趙煦像仁宗了,如果能像神宗,那還算寬仁,聽得進忠言,不會一意孤行,肆意胡來。
就在範純仁聲音落下,就有家丁來稟報,包琴來了。
範純仁頓感不好,坐等著。
果然,包琴一進來,就給了範純仁當頭一棒。
範純仁心裡剛才的僥幸沒了,神情震驚,而後怔了又怔。
皇城司,查封了尚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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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宋開國以來,從沒有過的事吧?這位官家真的就一點顧忌都沒有嗎?就不怕政事廢弛嗎?朝野非議,天下沸然嗎?
包琴看著範純仁的表情,低聲道:“相公,隻是封了衙門,沒有抓人。”
範純仁老於宦海,可也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語無所出。
三司衙門查封了,現在是尚書省,這官家是故意想要癱瘓朝局嗎?
包琴見範純仁不說話,又道:“相公,下官覺得,這是陛下故意拿尚書省立威。”
到了範純仁這個位置,即便對方是莽夫他也會多考慮幾層,何況對麵那位,從這些日子的手段來看,怎麼看都不像是莽夫。
範純仁左思右想,猜不透趙煦的用意,卻不得不警惕,道:“陳皮說,一個是關於陛下的那些詔令,一個是環慶路的軍餉?”
包琴連忙道:“是。”
範純仁拿起酒杯,下意識的喝了一口,道:“政事堂,誰在當值?”
包琴道:“沒人,範中書據說身體不大好,一早出宮了。蘇相公在政事堂坐了片刻,就回了樞密院。”
範純仁聽著就冷哼一聲,道:“既然他們都喜歡躲,那我也躲,你即刻去,給我擬一個告假書遞上去,就說我病了,明天一早送上去。”
包琴看著範純仁,有些驚色的道:“相公,這您也告假,政務可就真的亂了。”
太皇太後不臨朝,皇帝正身,立後大婚,三司衙門弊案,尚書省被封,宰輔閉府自省,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他自然還不知道,向太後已經沒了。
範純仁擺了擺手,道:“去吧。”
包琴不敢多勸,應著,猶猶豫豫的離開範府。
範純仁坐了好一會兒,忽然目光冷靜的嗤笑道:“躲吧,都躲吧,看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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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