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桁連忙道:“是。”身前是還溫熱的宋鏈的屍體,劉桁敢說不嗎?
韓宗道又看了眼快消失的章惇的背影,轉身向禦史台方向走去。
章惇離開禦街,沒有去宮裡或者其他地方,而是來到了刑部。
刑部尚書黃鄯已經知道消息,聽到主事稟報說‘章相公想要去牢房見個人’,黃鄯皺著眉頭,沒有立刻答話。
主事似乎看出來了,悄步上前,低聲道:“尚書,雖然當街殺人確實太過了,但這件事明擺著不簡單,我們還是不要摻和了。”
黃鄯瞥了他一眼,神情猶自凝固,道:“哪那麼簡單,這位章相公現在就是個災星,等著吧,我們很快就要有麻煩了。”
主事一笑,道:“尚書,還能有什麼麻煩?我們現在的麻煩夠大了。”
黃鄯臉色不好的瞪了他一眼,道:“請他去吧,看好了,不要在刑部裡出什麼事情。就說我不在。”
主事應著,出去迎章惇。
章惇沒在乎刑部這邊的借口,也沒打算見黃鄯,徑直去了大牢,到了呂大防牢房門外。
呂大防的牢房是個單間,沒有其他人那麼臟亂差,床是乾淨的,還有桌椅,文房四寶,除了穿囚服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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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大防在寫東西,神情專注,仿佛沒有聽到外麵的腳步聲。
章惇雙眸銳利,審視了他一眼,道:“宋鏈帶巡檢司圍困皇城司,被我當街殺了。”
呂大防的筆頭忽的頓了下,又繼續寫,沙啞著聲音,中氣十足的道:“誰是宋鏈?”
章惇冷哼一聲,道:“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什麼人,收起你們的齷齪手段,我不是王公,有了上次的教訓,我不會手軟!”
呂大防慢慢寫著,聲音平和有力,頭也不轉,道:“說吧,你想我怎麼樣?”
章惇的氣勢一點都不輸,道:“我要你認罪伏法!”
呂大防好似寫完最後一個字,緩緩抬筆,道:“要殺要剮隨便,談條件就免了。”
章惇劍眉半豎,道:“還記得,你們是怎麼詆毀王公的嗎?我會請王公入太廟,配享神宗廟。而你,包括司馬光等人,我會奪了你們一切尊榮,讓世人看看你們的真麵目!”
呂大防沉默了,好一陣子,慢慢開口道:“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章惇盯著他,聲音越發冷厲,道:“現有的證據就足以讓你遺臭萬年,你既然要做聖人,我就成全你!”
章惇撂下話,轉身就走。
呂大防坐著,枯靜了良久,再次拿起筆。隻是,比剛才更加顯沉默。
這時,章惇當街殺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開封城很多地方。
韓宗道在與禦史中丞馬嚴‘細說’,蘇頌在樞密院麵沉如水,‘告假’的二範也出了門。而各級官吏震驚不已,紛紛三五成群。
垂拱殿。
宗正寺寺卿李公彥站在趙煦的桌子前,神情平靜,語氣朗朗,道:“陛下,這是所有的玉碟與賬簿,宗正寺年年盤點,並無差錯。”
趙煦看著名錄以及支出,倒是並不多,趙家宗室人口不過一萬多,勳貴也沒多少,曆年的支出相比三冗簡直九牛一毛。
趙煦暗自點頭,將這些放到他的抽屜裡,看向李公彥,直接道:“宗室勳貴裡,不少人與呂大防等有牽扯,朕要你做的乾淨利落一些。”
李公彥看了眼趙煦,神色不變的抬起手,道:“陛下,呂大防一事,朝野眾說紛紜,但牽涉呂大防的最多也就是‘德不配位’,不知道陛下要怎麼處置那些聯署的宗室以及勳貴?是什麼罪名?”
趙煦眉頭微挑,打量著李公彥,道:“李卿家的意思,是朕做錯什麼了嗎?”
李公彥放下手,神色肅然,道:“陛下,國朝以寬仁待天下,士大夫尤為清貴。呂大防為當朝宰輔,不說未有大過,即便有,貶謫就是,為什麼要下獄?甚至於,還要大肆誅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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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