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擦了擦汗,看著盤子裡的奏本,道:“蔡卞到了,帶他來見朕。這些人,登記造冊。”
童貫本還想說,外麵鬨的更厲害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奏本在來的路上,聞言隻得躬身應著道:“是。”
趙煦擺了擺手,轉身道:“胡中唯,繼續來。”
胡中唯大聲的應著。
福寧殿前,趙煦與一群禁衛蹴鞠,大汗淋漓,舒爽暢快。
宮外卻越發的鬨騰,從三司衙門弊案,蘇轍之死,劉世安被杖斃,呂大防下獄,尚書省被查封,再到章惇當街殺了開封府巡街宋鏈,趙煦垂拱殿杖斃宗正寺寺卿李公彥……外麵的人,有太多的借口,並且不斷的發酵,儼然有鼎沸之勢。
言官們繼二連三的上書,各種串聯是此起彼伏,朝廷的那些相公還算把持得住,可這些牽連的人太多,各種姻親,鄉朋,師生,同窗,同年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一旦運轉起來,著實是龐大,難以估量。
作為暫代宰輔位置的蘇頌,自然逃脫不了,不知道多少人想拱著他出頭。
但這位慣常就是和稀泥,耍滑頭,一早就躲了起來,誰也找不見。
‘告假’中的二範相公,也以‘告假’為借口,閉門謝客,婉拒一切來訪。
至於他們背後的動作,誰又能看得見,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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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六部以及禦史台等等,各級官員幾乎都化作了言官,對近來的事情有著無數的話要說,自然是三五抱團,成群結隊。
刑部。
經過一晝夜的奮戰,黃鄯與馬嚴總算是有了突破,看到眼前的證供,兩人擰著眉頭,神色凝重,心裡卻是鬆口氣。
黃鄯作為刑部尚書,算是最輕鬆的了,看著前任大理寺卿錢升的這份證供,點點頭道:“錢升參與了三司衙門的弊案,擔心事發,加上會錯了呂大防的意,這才冒險痛下殺手,暗害了蘇轍。”
馬嚴還頭疼,道:“也隻能這樣了,繼續查下去,誰知道還會挖出什麼事情來。錢升既然想扛,那就由他扛吧。三司衙門那兩個副使,加上楊畏,以及呂家人的證供,基本上可以定案了。”
黃鄯心裡還是不踏實,道:“現在,就去找曹政?”
曹政,原來的戶部右侍郎,趙煦欽點的大理寺卿。
馬嚴猶豫了下,道:“再做的仔細一些,不要給人找到破綻,明天再找他。”
黃鄯點點頭,他心裡也是難以安寧,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這會兒,章惇就在垂拱殿外的偏房,在那五張椅子中的一張坐下,已經正式開始以‘副相’、‘少宰’的身份處理政務。
由於三省被合在政事堂,政事堂臨時‘宰執’蘇頌躲著不見人,另外二位副相範百祿,範純仁在‘告假’中,幾乎所有的政務,就都由章惇一個人在處理。
章惇曾經是樞密院知事,離拜相就是一步之遙,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沈琦這個中書舍人,在政事堂與這處偏房來來回回,無形中成為章惇的助手。
到了臨近晌午,章惇處理的差不多了,喝了口茶,看著又來送奏本的沈琦,道:“陛下現在在哪裡?”
沈琦放下奏本,道:“早上官家蹴鞠了一會兒,現在在垂拱殿。”
章惇劍眉豎起,頓了下,道:“昨天我見過蔡攸與南天友了,這兩人,一個軟弱無能,一個心思詭詐,都不可大用。”
沈琦神情微變,忙道:“章相公,他們是官家欽命,切不可亂動。”
章惇瞥了他一眼,道:“我沒有要動他們的意思,皇城司的陛下的。不過,三司使死在刑部,刑部那邊,總該有個說法吧?”
沈琦聽出來了,章惇是準備對刑部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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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