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神色意外,道:“你說,陛下推遲了晌午後的召見?”
黃門道:“是,陛下昨夜在書房通宵達旦,需要休息片刻。”
這個理由章惇倒是能接受,畢竟還處於磨合期,君臣兩不知,總得小心一些。
“好,我知道了。”章惇一臉教書匠的嚴肅色。
黃門也害怕這位章相公,畢竟是當街殺人的主。
黃門走了,章惇看向蔡卞。
蔡卞埋頭抒寫,對於章惇的目光視若無睹。
章惇劍眉半豎,以他的政治敏感性,他可以斷定,宮裡皇帝的看似正常的舉動,多半與他們剛才的奏本有關。
而這時,趙煦來到牛行街上的一處院子。
這處院子在皇城東麵,靠近新曹門,相對來說是偏僻了。
趙煦來到一處院子前,看著有些斑駁的‘許府’牌匾,微微一笑,就要上前打門,卻被裡麵突然傳出來的一聲哭喊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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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是要打死我嗎?”
趙煦的手頓住,從虛掩的門縫看去,隻見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趴在石墩上。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站在邊上,正在小心的給他腿上擦藥。
婦人一臉心疼,道:“兒子不怕,有娘在,忍一忍……”
“啊……”孩童痛呼大叫,熬過一會兒,回頭淚眼婆娑的道:“娘,我是爹親生的嗎?疼死我了。”
婦人連忙安慰兩聲,繼而道:“我也懷疑你不是,可你爹不懷疑,我能怎麼辦。”
趙煦在門旁聽的,嘴角一抽,強忍著笑。這婦人,還真是敢說。
等了一會兒,趙煦清清嗓子,拍了拍門,大聲道:“請問是許府嗎?”
門內頓時安靜了。
一陣腳步聲後,婦人過來拉開門,看著一臉陽光,帥氣,微笑著的青年,婦人明顯有好感,臉上帶笑,又瞥見趙煦身後還有一幫人,神色立緊,道:“這位公子,是要找什麼人嗎?”
趙煦笑著道:“這位大娘子有禮,趙某來找許衝元許官人。”
“我家官人?”
婦人打量著趙煦,倒也沒想其他,道:“那,請進。”
趙煦見婦人有所顧慮,轉頭與陳皮等人道:“劉橫跟我進去,你們都在外麵等著。”
陳皮有些緊張,這個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剛要說話,趙煦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連忙收嘴。
趙煦轉頭一笑,與婦人一起走進去。
裡麵一個半頭白發的老者已經聽到動靜,走出來看著趙煦,疑惑的道:“這位公子找老朽?”
趙煦打量著這個人,儘管半頭白發,但輪廓分明,神情堅毅,話音裡是乾脆利落,響亮清澈,沒有老人家那種含混,遲疑。
“在下趙煦,特地來找許先生。”趙煦笑著說道,並沒有抬手,因為他手裡搖著折扇。
“趙煦?”
許將目露疑惑,他確定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但這年輕人的做派,卻不像是後生來討教學問或者走關係的。
當然了,他已經閒置了五年之久,未必還有人記得他,走他的關係。
婦人正在裡麵沏茶,聽著同樣不解。
其實,倒不是許將忘記了趙煦這個皇帝的名字,一來,趙煦這個名字是後改的,原名是趙傭。二來,現在發音與後世很不相同,同字不同音太多,誰又能想到皇帝陛下會親臨許將這落魄官的破落小院?
劉橫在一旁看著許將,道:“我家公子來自宮裡,貴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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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