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陛下不會對呂相公等人動用極刑吧?”
“不會不會,你們也不想想,那是宰輔以及諸多相公,尚書,侍郎,真的要動極刑,百官惶恐,天下人憂懼,陛下與朝廷,如何自處?”
“有理有理,還好還好,彆說真的極刑了,就是聽到這種可能我都害怕……”
“嗬嗬,有什麼好怕的,偶爾杖斃一兩個而已,但是宰輔到底是宰輔,陛下與朝廷還是有分寸的。”
“那是那是,勿要多想,還是好好準備明年的春闈吧。”
“說的是,這次風波這麼大,空缺那麼多位置,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是極是極……”
……
國子監與貢院南麵的一排瓦舍,這裡是眾多國子監師生以及京外來的科舉進士,等待候補官職之類的人租住的地方。
這裡條件很不好,處處漏雨,透風,水溝遍布,臭氣熏天。
一個白發老者擰著眉,神情憂慮叢叢的自語道:“我上個月給呂相公投的文章,也不知道呂相公看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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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一個二十出頭年輕人嗤笑一聲,道:“呂相公即便看到,您老人家又打算做什麼官職?出京一路顛簸,您這身子骨還受得了嗎?”
老者冷哼一聲,道:“我等了一輩子,豈會是出京,我一定要在汴京謀的我的前程!”
這位老人家已經快六十了,是神宗元豐二年的進士,考了半輩子中了進士,又等了十幾年,還沒有得到一個候補官缺。
年輕人隻是嗤笑,心裡卻在琢磨,這次倒黴的人肯定不少,候補那麼多官缺,肯定會有他一個!
而他們不遠處,還有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手裡拿著書,雖然雙眼在書上,神情卻是有些恍惚。
他是去年剛剛中了進士的宗澤,他去年在殿試上,洋洋灑灑,不顧規矩,大肆抨擊朝廷裡的黨爭,捎帶了不少人。
這讓他得罪了很多人,本來三甲有望,最終卻隻拿到了一個末科,‘賜同進士出身’,可以說仕途受到了極大的挫折。
宗澤臉上不見氣餒之色,他在琢磨著近來朝野發生的大事。縱然他不明就裡,可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來看,他隱約看到了一條脈絡,似乎有著一個隱隱的指向。
朝廷裡的官吏,現在相當一部分處於惶恐的狀態,刑部,皇城司不止抓了呂大防以及黨羽等高層,受他們牽連的中低層是越來越多,三省六部七寺等等,幾乎沒有安生的。
他們的議論聲更大,四處遊走,在開封城裡探聽消息,尋找靠山,彼此攀扯,繼續編織那張破碎的大網。
章惇,蔡卞,梁燾,曹政,沈琦等人身邊飛速聚集了一大群人,不管是有意安排,還是無意中下場,他們都帶著風向在轉變。
到了傍晚,二範的範純仁,範百祿還是出了府,兩人碰頭,隻是三言兩語,就一同找上了蘇頌。
蘇頌現在是宰輔,是‘前朝’唯一還留在朝廷裡的相公,是宰輔,地位最高,最重,隻有他能在呂大防等件事上有所作為。
傍晚,天氣很是悶熱,裝睡的蘇頌裝不下去,在涼亭裡見了兩人。
範百祿一臉冷色,道:“蘇相公,你應該給我們交個底了吧?官家,朝廷到底想怎麼判呂大防的案子?”
範純仁盯著蘇頌,沉聲道:“蘇相公,我朝至今還沒有宰輔被下獄判刑的,須知其中輕重以及千秋社稷的影響!”
蘇頌拄著拐杖,麵無表情。
範百祿雙眼怒睜,喝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兔死狐悲你不懂!如此大事,你也不懂嗎?!”
蘇頌臉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沉沉的歎了口氣,道:“明日隨我一同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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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