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有所反應,趙煦忽然道:“你見過蔡攸了?”
陳皮連忙躬身,道:“是。已經交代了。”
“過來。”趙煦從抽屜拿出一張紙。
陳皮連忙恭謹過來,伸過頭。
趙煦眯著眼,在他耳邊說了很久,最後遞過一張紙,道:“將名單交給他,給我盯緊了。”
陳皮臉角繃的直直的,心裡惴惴,渾身發冷,等趙煦話音落下,連忙接過那份名單,道:“小人遵旨!”
趙煦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將文彥博的奏本放入抽屜,繼續批閱起來。
不久之後,蔡攸就被陳皮叫到了他的房間。
陳皮的房間並不大,一進一出,一個臥室,一個客廳。
陳皮坐在凳子上,神色淡漠。
蔡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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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等了一陣子,才道:“貪汙點官家的錢,假公濟私殺幾個人,打擊報複一些人,不算什麼事情。”
蔡攸頭上冷汗涔涔,渾身抖個不停。
陳皮剛才說的,全部都是他隱秘的事,隻有他的兩個心腹知道!
這些事情,足夠令他死無葬身之地!
陳皮說不算什麼事情,蔡攸可不敢真的當真,頭磕地上,顫聲道:“公公,小人知罪,還請公公恕罪!”
陳皮瞥著他,不冷不熱的道:“起來吧,官家要想治你的罪,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蔡攸內心顫栗,渾身冰冷,慢慢起身,臉上一片蒼白。
陳皮見他這副模樣,直接道:“聽好我下麵的話。”
蔡攸連忙躬身,滿臉緊張肅謹。
陳皮不喜歡蔡攸,這個人太過無恥,連親爹都能出賣,還有什麼事情是乾不出來的?
陳皮漠然道:“繼續擴充皇城司,除了人手,衙門,監獄也要擴大。另外,西京,南京要建分司,歸你節製,人守由你招募。”
蔡攸神色微驚,抬頭看向陳皮。不處置他,還給他增加權力?
陳皮迎著他的目光,雙眼冷冽,道:“沒有官家的允許,你要是再敢亂來,我就將你帶進宮,在身邊看著!”
蔡攸覺得褲襠一涼,噗通一聲跪地,急聲道:“小人遵旨!”
陳皮冷哼一聲,道:“帶上這份名單,滾!”
蔡攸連忙上前拿好桌上的名單,連滾帶爬,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陳皮不喜歡他,等他走了,喝了口茶,道:“你都聽到了?”
南天友從簾子後出來,神情萬分恭謹,躬著身道:“小人聽到。”
陳皮看了他一眼,神色緩和一點,道:“你還算懂事。我已經讓人給你重新找了個地方,你的人從今天起,與皇城司分開,各行其是,懂了嗎?”
南天友不動聲色的並了並腿,道:“小人明白。”
陳皮想著趙煦的交代,道:“你們暫時低調一些,在夏遼各處重鎮,京都想辦法組建分司,一定要隱秘,安插探子,收買他們的文臣武將,收集有用的消息……”
南天友仔仔細細的聽著,一臉肅色。
陳皮說了好一陣子,忽然道:“官家口諭:你們的編製暫且不給,低調一點,一切費用由內庫出,不受任何衙門節製,奉旨行事。”
南天友神色一震,猛的單膝跪地,沉聲道:“臣南天友遵旨!”
陳皮看著他,暗自點頭,至少比蔡攸順眼多了。
……
幾天之後,開封城沒有再下雨,積水消退的差不多,黃河中遊被控製住,朝野皆是鬆了口氣。
蘇頌,章惇相繼啟程回京,許將,楊畏等人依舊在第一線指揮。
這還不到八月,雨季並未過去,還不能放鬆,並且善後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們坐鎮處理。
蘇頌,章惇還沒有回到開封,禦史台接到了一個極其棘手的案子。
這個案子非常的特彆,不止令禦史台棘手,三法司的大理寺,刑部都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案子的特彆之處有很多,第一,這個案子就是一個普通民女的‘傷人案’,它不是因為眼下的黨爭催發出來的,卻又關乎於黨爭。
第二,這是一個陳年舊案,發生在神宗朝熙寧元年,離現在有近二十五年!
第三,這個案子牽扯到了王安石,司馬光以及神宗朝以來的幾乎所有的大人物!
另外,也包括神宗皇帝!
這個案子,極其的錯綜複雜,反反複複,起起伏伏,由普通案子而出,卻被卷入了黨爭中,‘新舊’兩黨為此相互爭論,攻訐長達十多年!
便是赫赫有名的——登州阿雲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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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