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直接沉聲道:“陛下,河北兩路災情嚴重,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厄需朝廷安撫,臣想將這些人派去安撫災民,等災情結束再回來。也不隻是河北兩路,嶺南各處皆有災情,等災情過去,他們可回京複命。”
聽著章惇的建議,趙煦心裡登時冒出了另一個想法,微笑道:“章相公這個辦法不錯。這樣,禦史台,設九巡按禦史,對我大宋全國境內各路州府進行巡視,查民政、刑案、冤獄,倉儲,廉腐、忠奸、風評等,凡是有問題,轉於地方,呈送政事堂,監察,追蹤,落實……”
蔡卞現在領著禦史台,不由得若有所思。
宋朝是有監察禦史的,隻是多半被荒廢了,形同虛設。聽著官家的意思,是要常設,予以重用了嗎?
章惇劍眉翹起,瞥了眼蔡卞,道:“政事堂領旨。”
趙煦暗暗點頭,他與章惇的默契是越來越好,道:“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你們政事堂看著辦吧。”
“臣等遵旨。臣告退。”蘇頌,章惇,蔡卞三人連忙抬手,繼而退出垂拱殿。
趙煦看著三人走了,拿過茶杯喝了口,心裡依舊有怒意,目露殺意。
連黃河掘堤這樣的事情都乾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乾的!
一定要查出來!
陳皮立在一旁,等趙煦稍稍平複,這才低聲道:“官家,燕王病了,有好些天,現在在慈寧殿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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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左手拿著茶杯,哦了一聲就笑著道:“我這位皇叔凡事都喜歡躲在後麵,大事惜身,小利忘義,這樣怎麼能成事呢?”
陳皮與童貫幾乎同時微微躬身,他們都是宮裡的老人了,作為趙煦的貼身大太監,知道的更多,哪敢多嘴。
趙煦喝了幾口茶,雙眼微閃的看著外麵,心裡思索著朝局。
朝廷的格局基本穩定,現在就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鞏固。
軍隊方麵,除了殿前司,開封府四周八路的軍隊目前都在他手上,許將,宗澤等人進行緊張的籌調,重組,訓練。
等朝局穩定,等兵權在握,到了那時,他就可不再束手束腳,大力推進他的改革計劃!
現在還不到九月,到明年還有三個月,三個月時間,剛剛好。
趙煦下意識的喝茶,腦海裡轉動不停。
等了好一陣,陳皮找到空隙,道:“官家,在燕王病倒之後,太皇太後出了慈寧殿,去見了朱太妃,在慶壽殿待了半個時辰,賞賜了不少東西,最後是朱太妃送出來的。”
趙煦眨了眨眼,放下茶杯,道:“去慶壽殿。”
陳皮應著,連忙去安排。
趙煦剛要走,轉向童貫,道:“你持金牌,去城外軍營,有什麼麻煩,你看情況,可先斬後奏。”
童貫麵露驚色,這等同於將城外軍營的大權交給了他這個太監!
童貫噗通一聲跪地,道:“臣謹遵官家旨意,小心謹慎,絕不敢出一絲差錯!”
趙煦擺了擺手,徑直去往慶壽殿。
這時,蘇頌,章惇,蔡卞已回到青瓦房。
章惇坐在椅子上,心裡早就安耐不住的想法再次湧動,看著桌前的沈琦,道:“將黃履叫來,叫到西府,我待會兒去樞密院。還有,讓韓宗道也來。”
黃履是章惇舉薦的禦史中丞,韓宗道是開封府知事。
沈琦剛要走,章惇麵上冷色,道:“將謝麟等上書請辭的那些人,叫到西府來。”
沈琦預感到不好,瞥了眼蘇頌與蔡卞,見他們不說話,道:“是。”
蘇頌無動於衷,倒是蔡卞若有所思,道:“我有些不安心,想去河北路看看。”
河北兩路,不止離開封城很近,並且是防衛遼人的第一線,要是這裡被洪水衝垮,後果難以想象。
章惇想了想,道:“你去目標太大了。你與六部七寺進一步梳理朝廷權職以及與地方的聯絡。還有對‘熙寧之法’要拿出一個全麵的綱要來,官家要看。對於明年的具體計劃,我心裡有大概,你們再醞釀一下,找時機,向陛下麵呈。”
現在來說,他們的事情非常的多,根本沒有半點空隙,爭分奪秒!
蔡卞點點頭,瞥了眼蘇頌,道:“明天開始,在政事堂舉行列會,對各種事情進行處理,定調,政事堂要準備發公文、抵擋,也要請官家下詔。”
‘改製’不是一道詔書就成了的,後麵還有太多瑣碎,複雜的事情,需要一步步梳理,細化,落實。
兩人交談幾句,便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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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