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落座後,接著話茬,道:“官家,許尚書已經來信,環慶路等諸事差不多料理妥當,大約會在十一月五日之前回京。”
趙煦已經接到了信,笑著道:“許卿家這次辛苦了,回來後,朕不會放他的假的。”
宗澤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個玩笑,卻沒有什麼反應,頓了頓就道:“官家,目前虎畏軍所轄的軍隊數量接近三萬,火器軍有一千多人,騎兵有五百多人。步軍基本沒有大問題,火器方麵問題最多,一來火器威力大,不好操作,在實戰中發揮有限,或許守城更為合適。騎兵的問題,一個是我朝缺少良馬,二來,騎兵消耗巨大,需要有足夠的精力去培養、訓練……”
童貫站在趙煦身側,默默的聽著。
他與宗澤在虎畏軍時間已經不短,很是明白趙煦想要訓練一支強兵的心願,但童貫心裡雖然有些想法,卻不敢說出口,他自己都知道比較幼稚。
趙煦靜靜聽完宗澤的話,神色認真的道:“火器問題確實比較多,但不能棄置不用,要加強運用,逐漸消除弊端。朕還是那句話,將來的戰場,會由火器決定,棄之不理,我們以及後代會吃大虧的。騎兵的問題,朕與許尚書等聊過。許尚書回來後,兵部會統管後勤,將會籌建至少三個馬場,培養優質戰馬。至於消耗,朕決意對軍隊進行削減,起碼削減二三十萬,省下來的足夠了……”
宗澤聽著,當即道:“是,臣領旨意。”
趙煦點點頭,道:“三萬人還是太少了,等許尚書等回京後,要對北方各路進行整頓,朕給你們三個番號,加上騎兵,火器,總共五個,總數要有六萬人,駐紮在開封城三麵……夏人一敗,我們起碼有一兩年時間,時間不算多,任務緊,莫要懈怠……”
宗澤傾身,道:“臣明白。”
趙煦瞥了眼童貫,道:“你今後就留在宮裡吧,坐視機要房。”
童貫一驚,悄悄看著趙煦的側臉,本能般的猜測是不是他哪裡做的不妥,心驚膽戰中想到‘機要房’又悄悄一鬆,暗暗分析著趙煦話裡的目的,不動聲色的道:“小人領旨。”
童貫話語一落,一個小黃門遠遠跑過來,與趙煦行禮後,在陳皮耳邊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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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眉頭皺了下,揮退小黃門,來到趙煦耳邊低語。
趙煦拿起茶杯喝茶,聽著就道:“你是說,陳朝是求見燕王,而不是祖母?”
陳皮應聲,道:“是。”
趙煦神色玩味,笑著道:“這是學聰明了啊。”
宗澤不語,也仿佛沒有聽到。
想了片刻,趙煦笑容越多,道:“準。想必章相公很快就要來見朕了,陳皮,你讓人去攔著,就說朕與宗卿家在談事情,分不開身,讓他看著辦。”
陳皮道:“是。”說著,就招來人,低聲吩咐。
趙煦沒有在意這件事,繼續與宗澤道:“軍隊首先在‘魂’,一支軍隊必須有強大的精氣神才能有戰力,塑魂十分重要!同樣要紀律分明,軍法森嚴,任何一點都不能懈怠,軍隊事關國社,必要要有足夠的重視……”
宗澤神色肅然,認真的聽著,應著。
趙煦在與宗澤說著軍隊的事情,曹政這會兒到了青瓦房。
章惇聽完曹政的話,神色冷漠,瞥了眼蔡卞,道:“這些事,真假多少?”
曹政抬著手,道:“從狀書上看,什麼結黨營私,任用奸佞都是虛的,最關鍵的,就是一條‘侵占永業田’,下官還得核實。”
曹政話語落下,章惇沒有說話。
蔡卞知道他的意思,沉吟一陣,道:“當年確實有這件事,王公聽到後很生氣,勒令退回,我也命當地監察。後來我等被放出京,鞭長莫及,慢慢淡忘了。算起來,快有十年時間了。”
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王家的事,自然少有他不清楚的。
章惇見著,冷哼道:“還是衝著我們來的。我還沒動手,他們倒是先發製人了!我去見官家。”
蔡卞道:“那個陳朝進來了,打著見燕王的旗號,可能要去見太皇太後了。”
章惇已經站起來,目中驟然閃動厲色,道:“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清醒清醒!來人,將蔡攸叫來見我。曹政,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蔡卞看著章惇迫不及待又淩厲非常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氣,看著曹政道:“無需顧忌我,你回去之後,調查清楚,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王安禮畢竟不是我嶽父,動搖不了熙寧之法複起。”
曹政有些猶豫,道:“下官擔心這隻是個開始,王經略這次是隨章經略等回京敘功的,要是由此撕開一個口子,演變成了朝野對環慶路一戰的功過爭論,怕是影響朝廷以及官家的布置。”
蔡卞聽著,不由得皺眉。
曹政說的,何嘗不是他擔心的。朝野本就沸沸揚揚,要是由著這件事引爆,不說明年複起新法,今年的改製未必還能順暢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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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