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燾自是連忙點頭,應著。
‘開封府試點’的第一個新法是‘方田均稅法’,這個新法的內容很豐富,第一步,就是要丈量田畝。
丈量田畝是均稅的根本,王安石在熙寧年間做過這件事,但用於‘舊黨’的頑固阻撓,並沒有太大的成效,隻能說有一定作用,還不能遏阻土地兼並。
元祐初,新法被廢,第一個遭到破壞的也是方田均稅法,大小地主們進行了瘋狂的報複,土地兼並比之熙寧初嚴重了不知道多少!
說到這裡,蔡卞看了眼蘇頌,說道:“大後天就要開朝了,到時候,我們四人都會去,六部尚書也要來。”
梁燾自然沒有二話,抬手道:“下官遵命。”
他說著,悄悄看向蘇頌。
蘇頌是太皇太後留下的人,是‘舊黨’,當今宰相,他也轉向了嗎?
蘇頌麵無表情,看不出神色,梁燾的目光又轉向韓宗道。
這位是開封府知府,是‘儲相’,同樣是高太後留下的人,他……也轉向了嗎?
想到這裡,梁燾心裡忽然有些疑惑,這兩人都是‘舊黨’,官家為什麼將這兩人放到這麼關鍵的位置上?
蘇頌沒有理會梁燾隱含深意探究的目光,見他說完,淡淡道:“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不要在這上麵花費多少精力,開朝在即,準備好既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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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燾越發猜測蘇頌是轉向了,神色鎮定的道:“是,下官明白。”
章惇看向蘇頌,道:“第一天,大理寺就會料理近來的一係列久拖不決的弊案,我也已經擬定好十幾道詔書,待會兒讓人送去你的值房。”
蘇頌瞥了他一眼,道:“吏部的考銓法我看了,太過苛刻了。”
章惇淡淡說道:“官家說,亂世用重典,我大宋現在雖然不亂,卻是一鍋什麼都有的糊粥,一定要用嚴厲法度來梳理。朝廷的綱紀、威嚴,須要重塑!這一點上,蘇相公有不同想法,可以與官家去爭辯。”
其實,蘇頌很早之前就能從趙煦身上感覺到‘嚴肅’二字的味道,從趙煦罕見的杖斃兩個朝臣就能隱約猜到。
近半年的不斷集權,更是印證了蘇頌的猜測。
蘇頌自然不會去找趙煦說這些,他說不過趙煦,去了說不得還得寫一道支持用嚴法的奏本。
“必須要改!”蘇頌拄著拐杖站起來,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即便你有我的大印,還需要我的署名。”
蘇頌說著,漫步離開會議室。
韓宗道見著,連忙起身跟著。他們二人,是不黨而黨,都是太皇太後留下的人,自然親近。
蔡卞收起筆,看著蘇頌轉向垂拱殿方向,說道:“你就真的不怕蘇相公去找官家?他要是拿出足夠的理由,官家有可能被說動的。”
章惇神情自如,站起來,直到出了會議室的門,才說道:“官家出宮了。”
蔡卞一怔,這個他倒是不知道,轉向梁燾,說道:“梁尚書,各地轉運司,怎麼說?”
轉運司在宋朝是一個特殊的機構,是朝廷勾連地方最重要的渠道,轉運司是京職卻在地方影響巨大,隱約壓著州府縣,成為他們的上司。
這也是宋朝‘製衡’之下的一種特彆機構,掌管這大宋幾乎所有的錢糧進出。
梁燾神色一肅,抬手沉聲道:“蔡相公放心,今年的賦稅,戶部一定會如數收齊,上繳國庫!”
轉折中,有些不好寫,容我慢一點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