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房內。
蘇頌,章楶,章惇,蔡卞,韓宗道五個相公,圍繞在一個圓桌,五個人表情各異,久久沒有一個人說話。
沒人知道過去多久,在一片壓抑,難言的氣氛中,蘇頌作為宰相,手裡拄著拐,看向其他四人,道:“不管事情如何,‘新法’詔書剛剛頒布,還需要穩住外麵,不能讓他們有所察覺。”
章惇沒有做任何鋪墊,直接斷然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太皇太後不能出慈寧殿,你們更不能去見!剛才在福寧殿我有些話不好說,現在我可以直言:真的要是有人膽敢行謀逆事,我章惇必然手誅逆賊!”
章惇確實不是宰相,但他做了半年的事實宰相,能動用的能量,蘇頌都摸不清底!
韓宗道沉著臉,道:“章相公,你這說誰是逆賊?”
蘇頌,蔡卞等人麵露不愉,不等他們有所反應,章惇忽然沉聲道:“來人!”
當當當
門外一隊禁衛突然衝了進來,已經拔出刀劍,氣勢凜冽。
這是青瓦房以及章惇的禁衛,足足百人,領頭的押班抬手道:“相公,青瓦房已經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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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頌,韓宗道,甚至是蔡卞齊齊變色,沒想到章惇這麼大膽,居然直接用禁衛圍住了青瓦房!
眼見著禁衛圍住青瓦房,更是拔刀闖入他們跟前!
蘇頌猛的站起來,衝著章惇又驚又怒的喝道:“你要乾什麼?”
韓宗道也驚呆了,章惇居然這麼大膽,直接兵圍青瓦房,他這是要乾什麼?
章惇佁然不動,說道:“陛下沒有醒來之前,所有人不能離開青瓦房。”
蘇頌怒不可遏,狠狠的一敲拐杖,道:“我才是宰相,輪不到你章惇肆意妄為,你有膽魄現在就殺了我!”
蘇頌說這,竟然轉身走向持刀而立的禁衛。
蔡卞沒想到章惇這麼極端,又見蘇頌這般決然,神情急變,道:“蘇相公慢!官家病重,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需仔細商議,切不可衝動!”
說著,他看向禁衛,沉聲道:“所有禁衛,立刻退出去!”
那領頭的押班沒有說話,看向章惇。
蔡卞臉色凝重,壓著驚疑,向章惇說道:“還不到那種時候,不能這般魯莽!難道你想要我們幾個在這裡血拚嗎?”
當朝的幾個相公,都被趙煦賜予了禁衛,以做護身。
章惇看向蘇頌的背影,目光銳利,道“蘇頌,韓宗道若是踏出青瓦房半步,殺!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押班聽著,提著刀,冷色注視著蘇頌,道:“蘇相公,不要為難末將。”
蘇頌氣的不行,宦海沉浮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般膽大妄為之事!
他腳步不止,鐵青著老臉,一步一拐的走向那個押班。
押班微微側身,緩緩抬起刀,氣勢冷漠。
韓宗道滿麵驚慌,六神無主。
要是蘇頌現在血染青瓦房,那可真的是從未有過的驚天大事!
宮裡那邊官家病重,昏睡不醒,這邊副相公然殺了宰相,這天下不亂也得亂!
蔡卞見勸說不了這兩位,眼見蘇頌就要逼近那押班,不由得看向在場的唯一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章楶,急的跺腳,道:“我的章相公,你再不說話,今天就要天塌地陷了!”
章楶眉頭皺了一皺,眼見局麵到了這般,不得不開口,語氣淡漠,道:“樞密院不參與朝政,但是一切要合規矩。官家沒有醒來之前,任何人不得亂動,否則我不會坐視不理。”
即將走到那押班跟前的蘇頌,聽著章楶的話,霍然轉身,幾步走了回來,盯著章楶,又看向章惇,臉角堅硬如鐵,怒目圓睜的喝道;“你們兄弟二人要乾什麼?要圖謀不軌,要謀逆嗎?”
章惇神情嚴厲,雙眸裡隱隱有血絲,冷冷的盯著蘇頌說道:“陛下隻是小病,並無大礙。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心思,在陛下沒有醒來之前,你們任何人不得離開青瓦房!宮內外一切照舊,任何人膽敢亂來,我章惇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你們會死在我前麵!”
眼見千鈞一發,章楶顧不得避嫌了,看著蘇頌沉聲說道:“我也是這個態度。如果蘇相公或者什麼人意圖謀害官家,禍亂皇宮,紊亂朝綱,樞密院不會坐視不理。我確實無法調兵,但蘇相公彆忘了,‘軍改’已經進行近半年,北方各路決不能回頭!這是國政大計,關乎社稷安穩,誰亂來,我就針對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