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是宰相,這件事,由我定!章子厚,你若亂來,我便以宰相的身份,暫停你的職務!”蘇頌斷然否決。到了垂拱殿,官家豈會站在他一邊?畢竟司馬光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假借官家那個皇帝來做的!
章惇劍眉淩厲,道:“你阻擋得了一時,擋得了一世嗎?司馬光做了什麼,能藏一輩子嗎?你們慣藏掩蓋真相,粉飾事實,等哪一天,這些事情再翻出來,你這個宰相,能撇的乾淨嗎?彆忘了,你與官家約定的時間!”
蘇頌與趙煦有一個約定,那就是,蘇頌暫留朝廷兩年,兩年之後,蘇頌要走,趙煦不再強留。
蘇頌老臉硬邦邦的,道:“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將天下攪的大亂!”
嘭
章惇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來,道:“一丘之貉!”
說著,他出了政事堂,沒有去垂拱殿或者青瓦房,而是徑直出宮了。
蔡卞麵無表情,看著蘇頌道:“蘇相公,司馬光一事,關乎‘新法’推行,章相公必然不會退讓,我希望蘇相公做好準備。”
蔡卞說的準備,並不是要蘇頌繼續去反對,而是告訴蘇頌,做好接受‘清算司馬光’的準備。
蘇頌有些頭疼,他默默一陣,看著蔡卞,說道:“你與章子厚不同,你知道輕重緩急,顧全大局,章子厚太過魯莽,性子如烈火,如果不壓住他,後麵的事情必然一發不可收拾。我不阻止你們推行‘新法’,但需要穩步走,決不能操之過急,釀成大禍。”
韓宗道見蘇頌拉攏蔡卞,當即肅色道:“蔡相公,章相公我行我素,唯我獨尊,這樣的性格,不宜為相,如果蘇相公告歸,我們希望接替相位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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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局’,一個‘相位’,一個攻心一個務實。
蔡卞無動於衷,道:“章子厚的性格,其實是我羨慕的。百無禁忌,不惜自身。蘇相公無需多說,靜等著官家的旨意吧。”
蘇頌見著,眉宇有些煩躁。
這才第二天,就來了這麼個大麻煩。一旦清算司馬光,不說牽累多少人,朝野必然會再次掀起激烈對抗,士林間,對‘新黨’的攻訐會如同潮水,更加洶湧澎湃。
蘇頌看了眼門外,似乎等待黃門來,淡淡的道:“你們這麼做,對新法推行毫無益處。”
蔡卞跟著看過去,道:“‘新法’本就逆水行舟,遇到礁石,隻能破開,而不是躲避。否則水下的暗礁看不清,我們隻有傾覆一途。”
韓宗道神色意外,蔡卞的態度比昨天變化太多,不在軟綿綿的,堅定了不少。
是因為官家的病重昏迷,給了蔡卞壓力嗎?‘新黨’著急了?
蘇頌見勸說不了蔡卞,神色沉吟。
隨著‘新法’複起,‘新黨’的能量在逐漸釋放,隨著機構的運轉,權力正在得到擴張,蘇頌等人麵對的壓力越來越大。
韓宗道應該是最能體會的,在開封府,除了日常事務,涉及‘新法’,基本都被府丞曹政一手把控,他根本插不進去手,被邊緣化了。
不多久,一個黃門走過來,進了門,抬手與蘇頌等人道:“三位相公,官家傳話:司馬光一事,以事實為依據,以律法為準繩,實事求是的處理。”
蘇頌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心裡複雜難言。
韓宗道默默搖頭,司馬光做的的太多,太過,留下這麼多把柄,他們想要維護都找不到充足的理由。
偏偏,朝野絕大部分人認為他是‘賢臣’,奉為聖賢!
朝廷要是翻開舊案,嚴肅處置,怕是不知道要惹來多少麻煩,多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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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