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野無數人看來,趙煦對呂大防等人那般嚴厲處置,都是在‘報複’,但真正應該報複的,應該是高太後!
周和低著頭,不敢多言。
趙煦同樣知道宮外的那些謠言,也能看出宮裡一些人的表情。
靜靜的坐了好一陣子,趙煦起身,交代周和道:“慈寧殿交給你了,祖母若是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朕。”
“是。”周和極力保持平靜的道。
趙煦又看了眼,離開慈寧殿。
剛出慈寧殿,陳皮就趕過來,道:“官家,太妃娘娘派人來問,晚膳是去慶壽殿,還是仁明殿?”
趙煦卻道:“童貫走了?”
陳皮跟在趙煦邊上,一邊走一邊回道:“是。京東路那邊有些情況,他急著趕回去了。”
童貫現在在統調剿匪軍,在北方各路配合‘方田均稅法’,清剿地方上的匪患。
儘管這剿匪軍隻是臨時性的,不列入‘禁軍’,但還是引起朝野一些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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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監坐鎮軍中,這怎麼能行?
趙煦對這些聲音沒理會過,徑直走著,道:“嗯,晚上請兵部的許尚書進宮陪朕用膳。”
陳皮道:“官家,晚上還約了蘇相公。”
趙煦唔的一聲,想起來了,搖了搖頭,道:“事情太多給忙忘了。告訴小娘,聖人,我今晚不過去了。許尚書,明天請去機要房吧,朕要與他們再談談。”
“是。”陳皮應著道。抬頭看了一眼趙煦的側臉,臉角動了動。
大宋最忙的,大概就是這位官家了。
趙煦回到垂拱殿,繼續處理政務。
一直到傍晚,趙煦晃了晃酸疼的胳膊,抬頭看了眼外麵天色,見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拿出一個手劄,看了眼,拿起筆,繼續寫起來。
‘發展之扼要在於交通,而今官道,漕運已不足應付當前經濟發展……水泥的大概我還記得,隻是還得嚴格的實驗一番,太學那邊的實驗室,我得經常去走走……’
‘以黃河、長江、淮河、運河為主的漕運主線路,得花大力氣去整頓,不止可以消化裁軍的影響,也是惠民重要舉措……‘以工代賑’,利國利民……’
‘江南,尤其是環各大湖的大好良田沒有被開發,各種主糧還有待發展,需要借助新法推行,人口適當向南轉移……’
‘海運發展有了足夠的基礎,還需大力拓進,大理需要經略,對外航海應該提上日程……’
‘開辟西北路線非常重要,必須要加快對西北的開發以及部署……’
……
趙煦慢慢寫著,都是他零碎的想法,這些想法複雜,龐大,沒有辦法立即付諸實施,又擔心忘記,因此一直記錄著,等待合適的時機就會推行。
陳皮一直侍立在一旁,見著天色,悄悄上前,等趙煦落筆的一個空隙,輕聲道:“官家,時間差不多了,蘇相公該入宮了。”
趙煦剛要下筆,輕輕吐了口氣,放下筆,審視了眼淩亂的筆記,道:“嗯,讓禦廚準備吧,去福寧殿,準備點好酒,請聖人過來。”
“是。”陳皮道。
陳皮走了,趙煦又寫了一點,吹乾墨跡,這才起身回轉福寧殿。
這時,蘇頌的馬車已停在宮門口,他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下來,拄著拐杖,抬頭看著這個來來去去無數次的宮門,到了這會兒的蘇頌,心頭漸漸沉重。
他本以為已無喜無悲,從容自如,可這最後一次進出,還是令他壓抑難受。
管家似乎能體會蘇頌的心情,笑著說道:“主君不是以文正公為榜樣嗎?何不灑脫一些?”
文正,範仲淹的諡號。
蘇頌歎了口氣,道:“文正公當年也不過是聊以,到了現在,又有誰能平靜如常?你在這裡等我吧,官家估計與我也沒什麼話可說,很快就會出來,算是最後一點的體麵了。”
管家神色微驚,連忙說道:“主君,切不可胡思亂想,更不可多講啊……”
他真的擔心,到了這種時候,蘇頌‘破罐子破摔’,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真要如此,蘇頌以及蘇家可能沒辦法體麵的離京了!
抱歉,最近太忙,更新有些少,等忙過這陣子,立馬恢複更新,補更~~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