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又交代幾句,眾人便離開政事堂,要去安撫沸騰的宮外大小官吏了。
確實如蔡卞等人預料的那樣,或者說早已經發生了。
文彥博沒人不認識,在朝時間太長了,元祐五年才致仕,離現在不過三年時間。
各部門大部分都是‘新黨’把持,他們激烈的反彈,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寫彈劾奏本,各部門非議不斷,壓力不斷向上。
稍微冷靜的各部門副手,都在儘力安撫,穩住事態,等待他們的一把手回來,探尋真實情況。
工部自然更為熱鬨,作為‘舊黨’唯一盤踞的地方,對於‘舊黨’大佬文彥博的複出,欣喜若狂,已經在商量著,怎麼迎接,以及各種發展計劃了。
等待他們的,除了文彥博複出的消息,還有章惇的‘高升’,執掌大權。
這如同一盆冷水,將本來沸騰的開封城,瞬間澆滅了下去。
在文彥博複出的消息瘋狂擴散不多久,章惇‘高升’的消息隨之而來,本來高昂的情緒,瞬間又被擊垮。
朝野不知道多少人,出現了一種極其彆扭,難受,不吐不快又無法吐出來的壓抑情緒。
還在路上的王存,很快也接到了消息。
第一個,自然是文彥博複出的消息,他還驚疑不定,盤算著利弊得失的時候,章惇‘高升’的消息接踵而來。
暫停在路邊休息的馬車邊,王存正與周文台對弈,陸續而來的兩個消息,令棋桌上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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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台是蔡卞的得意門生,對於章惇的高升,有些些許高興,卻又不那麼激烈,隻是保持微笑。對於文彥博複出,他更是無感,因此一直保持著微笑與王存。
王存盯著棋盤,仿佛在思索著棋局。
文彥博入京,對他來說是禍是福還兩說,但他的權力必然不被嚴重分割。而章惇成了大權獨攬的政務總理大臣,這對他以及‘舊黨’來說更是極大的不利,或許,這是‘舊黨’覆滅的開始!
越是這樣想,王存的臉色就越是凝重,眉頭快要皺出墨水來。
周文台見著,不動聲色的道:“相公,人有遠慮,心患叢生,還需顧眼前啊。”
王存抬頭看向他,冷哼道:“遠慮,近憂,我都有。大相公突然站的這麼高,將來可沒有什麼台階下來。”
周文台拿起棋子,道:“相公,該落子了。”
王存臉色難堪,卻也犯不著與蔡卞的門生計較,拿起棋子,又覺心煩氣躁,一把推開棋子,道:“江南西路的事,你們是怎麼打算的?是對付我的手段嗎?”
周文台收拾棋子,隨口的道:“相公,我隻是洪州府知府,去了之後,隻管治理府州,其他的事情,不歸我過問。”
王存瞬間就想到了先一步,已經走的很遠的蔡攸,又想起江南西路那些還在牢裡的人,臉角繃直,道:“江南西路的巡撫,是何人?”
周文台將棋子放入甕中,不假思索的道:“會有人兼任。”
王存到底是右相,瞬間就想到了,驚疑道:“你們決意對各路進行合並了?”
大宋的‘路’太多了,一拆再拆,雖然有現實需要,實則更多的還是‘製衡’的緣故。
現在朝廷要合並,那必然要集權,這依舊與大宋的‘製衡’國策衝突,令人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