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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胥門外南濠街的分堂堂口時,張家兄弟也想明白了。
在所有人眼裡,他們兩個捧鞭小弟和林泰來是綁定的,去向總堂口告密,對他們真沒什麼實質性好處。
再說就憑陸堂主的吝嗇摳門程度,告了密隻怕也撈不到多少賞賜,所以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往好處想,就算林坐館投敵了,憑本事那必定也能吃上肉。他們兩個作為跟班小弟,總能跟著喝到湯吧?
此刻林泰來忽然轉頭對兄弟二人問道:“你們心裡是不是想著,向總堂那邊告發,說我故意招惹強敵,與虎丘徐家開戰,或許圖謀不軌?”
兩兄弟嚇了一跳,連忙否認:“絕無此意!”
“我沒事,你們去吧!”林泰來非常大度的說:“你們可以去橫塘鎮,向陸堂主揭發我!”
兩兄弟連忙賭咒發誓說:“我們兄弟二人對坐館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怎會做出吃裡扒外,檢舉告密的事情!”
林泰來不置可否,沒有繼續說。
到了第二天下午,在地盤上巡邏的夥計回稟說,今天申氏義莊的管事人員都沒有出門,所有莊丁都下地勞作了。
林泰來便非常肯定的分析說:“根據這個跡象可以斷定,經過我昨天那番出謀劃策,以及鼓動說服,申用嘉一定要去找徐家借師助剿了!”
張家兄弟以及在場的夥計們都很無語,昨天他們看的很明白。
那申二公子本來有點拉不下臉麵,不願意找徐家求助的。結果被坐館一頓忽悠後,就想通了。
拋開立場不談,真看不出坐館到底是哪邊的。
然後林泰來又對張家兄弟吩咐說:“你們現在立刻去橫塘鎮總堂口,向頭領們舉報!
就說我林泰來擅自擴大爭端,預計虎丘徐家很快就要來打我們分堂了!”
兩兄弟苦著臉說:“求坐館彆這樣考驗了,我們真沒有舉報坐館的心思!”
林泰來又回應說:“哦,那就換個說法,你們去總堂稟報這個情況,然後把陸堂主的指示帶回來。”
老大張文立刻很醒目的說:“我一個人去總堂就可以了!坐館左右不可無人,讓二弟留下來侍奉左右!”
此後兄弟二人分開,張文就出發前往橫塘鎮。
在安樂堂堂口,頭領們正開會,說完催討去年欠稅工作後,又說起了一都分堂。
三頭領徐大升趁機進讒言說:“那林泰來去了一都開分堂後,就沒回過橫塘鎮,而且關於分堂的事務,也從來沒有向總堂稟報過!
這完全不把總堂放在眼裡了,反心已經昭然若揭,還要繼續縱容下去麼?”
二頭領宋全開解說:“開局必定瑣事紛繁,林泰來沒有時間回橫塘鎮也正常......”
正在這時,廳外有人稟報說,一都分堂派了人來稟報事務。
宋全順勢就對徐大升說:“你看,這不就稟報事務來了麼?三弟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壞了。”
張文進了廳,本來麵對一乾頭領,有點瑟瑟發抖。
但他又想起,林坐館昨日麵對蘇州城第一貴公子都能談笑風生,便也不知不覺鼓起了勇氣。
其實陸堂主打心底不想摻和一都的事情,讓林泰來自生自滅無所謂,因為他根本不想去招惹申家。
但他看到林泰來知道向總堂稟報事務,心裡又還是很欣慰的。
所以陸堂主和藹的問道:“你就是給林泰來捧鞭的張家大郎?慢慢說吧。”
張文哪有心情慢講,直接開口說:“回堂主的話!林坐館讓我來稟報,富甲一方的虎丘徐家馬上要打過來了,向堂主請示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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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堂主:“......”
戳你娘!千年等一回才等到一次林泰來主動彙報工作,就等來這麼一個請示?
你林泰來這種時候才想起向總堂稟報?在你林泰來心裡,把堂口當成什麼了?
難道堂口就是一個背鍋的工具?呂奉先也沒有讓彆人背過鍋!
不用比彆的,就說比財力,安樂堂有沒有虎丘徐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好說!
差距這麼大,怎麼打?
心神巨震之下,陸堂主忍不住就破口大罵:“請示個屁!我陸義斌當不起這個請示!讓你的林坐館自己做主吧!”
張文感覺總堂這裡氛圍太差了,得了陸堂主的話,轉身就要離開。
“你滾回來!”陸堂主氣也打不出一處。
他想了想又喝道:“你回去對林泰來說,如果他還認安樂堂這個身份,就給我戒急用忍!若徐家打了過來,不許動手抵抗!”
張文應了一聲,有點賭氣的說:“記住了!戒急用忍,不許抵抗!”
說實話,對比過後才發現,這陸堂主還沒有林坐館有氣概。
他現在就是有點不能理解,想來獨走的林坐館為什麼這次變了,突然要向總堂請示?
等張文又把陸堂主的指示帶了回去時,林泰來沒有說什麼,隻是把分堂的其他十個夥計召集起來。
然後對眾人道:“徐家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堂主命令我戒急用忍、不許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