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喝說:“放你的屁!大老爺不收你的狀子,跟我有什麼乾係!再說了,今天本來就不是放告日!”
林泰來氣勢洶洶的上前逼近了幾步,那衙役嚇得退回了縣衙大門內,色厲內荏的叫道:“你還想造反不成!”
在不遠處圍觀的閒人再次無語,假如林泰來去吳縣縣衙算是幼稚的話,那現在就像是一個弱智!
跑到客場長洲縣來告徐家,沒有十年腦血栓,真做不出這樣弱智的舉動!
卻見林教授灌了幾大口酒,又把酒瓶子一扔,大喝道:“鞭來!”
張家兩兄弟很嫻熟的上前,一左一右將鐵鞭塞進了林教授的手中。
又見林教授虛揮了幾下右手鞭,大聲的吟道:“善惡到頭終有報,高舉金鞭不問名!”
然後他轉過身,向著縣衙大門邊上的一處小巷口走過去。
在這巷子裡麵,有一排小院落,每處都不大。
林泰來毫不猶豫地衝進了第一家院子,直接踹開院門,揮舞雙鞭,進去見人就打!
看熱鬨的閒人們瞠目結舌,林教授莫非是失心瘋了,直接開始報複社會了?這有沒有人性?
呼喊聲,喝罵聲,慘叫聲,頓時密集的交織在一起!
閒人們探頭探腦的掃了幾眼,發現院裡麵除了林泰來,都是衙役打扮的人物!
眾人終於感到了不虛此行,原來這裡是縣衙衙役的私人班房!
既然是狗衙役的話,那就沒事了,林教授隨便打!狠狠打!
狗衙役本來就是賤戶,沒有人權!打完了全城百姓都給你叫好!
不過讓眾人迷惑不解的是,徐家砸了你堂口,你跑到長洲縣告狀,被拒絕了後就開始在外麵打捕快,這是什麼腦回路?
天下縣衙規製都是一樣的,官吏都可以保證辦公用房,但日漸龐大的衙役隊伍沒什麼活動喝歇腳地方。
那些比較有油水、又經常需要出外差的快班衙役,也就是俗稱的捕快,大都在縣衙附近弄一處私人班房,作為日常活動的據點。
所以林泰來衝進去的這處院落,八成就是長洲縣某個捕快的私人班房!
一個有編製的捕快,身邊往往圍繞著不少沒編製的幫役,大概就是院裡的這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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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裡屋裡這樣有限的空間下,人多的優勢被極大的削弱了。
林教授鐵鞭在手,殺傷速度很快,所以沒多久,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時,林教授就已經從院中出來了。
其他眾人透過院門可以看到,裡麵又是滿地傷員。
林教授似乎還不肯善罷甘休,又踹門進入了另一家院子,裡麵同樣是六七個捕快。
依舊是二話不說,舉起鐵鞭衝進去見人就打!
觀戰的閒人發現,林教授能夠如此快速精準找到地方,不禁紛紛揣測,難道林教授事先踩過點?
這個時候,附近另兩處班房的捕快終於被驚動了,十幾個捕快提著鐵尺和零星兵刃衝出來了。
這場麵就凶險了,看熱鬨的人怕被波及,紛紛退出巷子,隻站在巷口外麵張望。
而林教授也清理完了第二處院子,出來後正好在巷子裡和這群捕快遇上了。
巷子很窄,捕快人多優勢實在是發揮不出來,而且鐵尺從重量到長度,完全不如鐵鞭。
隻見得林泰來身似猛虎,雙鞭如龍,阻擋在他前麵的捕快沒有兩合之敵,一排排的紛紛倒地,然如被收割的莊稼!
當林教授又重新打回巷口附近時,又出現了一波新來的衙役,衝進了巷口。
完全不用廢話,上去繼續打了就是!
最終林泰來奮勇殺出了巷口,身後留下了滿坑滿穀的傷員,非常密集的堆積在巷子裡。
躲得遠遠但又不肯散去的那些閒人,看到這一幕,感到心靈都得到了洗滌和淨化!
被林教授打廢的這些衙役,大都是負責跑外差的捕快!
不管是有編製的還是沒編製的,粗粗一看怎麼也有三四十人了!
整個長洲縣衙的外勤,可能都要被打癱瘓了!
那些質疑林教授懦弱,不敢打徐家的,現在也都啞口無聲了。
忽然從街角響起了刺耳的竹哨聲音,而且是很有規律的三長二短!
正在巷口擺頂天立地姿勢的林教授像是聽到了什麼號令,頭也不回的帶著張家兄弟拔足狂奔。
另外的殘餘的手下,也就是四大金剛此時都在周圍布控和監視,竹哨聲就是他們發出的警報。
他林教授隻是勇,又不是莽!
林泰來和張家兄弟從衙前街衝到了十泉街這條大路,然後繼續沿著十泉街狂奔。
在他們的身後,有數十名衙役緊追不舍!而且裡麵還有手持長兵器的,估計都是守衛縣衙和縣獄內勤的壯班!
十泉街也好,府前街也好,臥龍街也好,都是城裡的主乾道,飲馬橋更是城東西之間的交通樞紐之一。
沿路行人無數,看到這個追逃場麵,不禁人人目瞪口呆。
跑在前麵的這個壯士到底犯了多大的事,竟然惹得幾十個一看就是精銳的衙役不死不休當街追殺,這是把知縣的小妾給睡了嗎?
其實林教授這段逃亡雖然驚心動魄,但實際距離並不長,轉眼間就沿著十泉街和府前街跑到了飲馬橋!
又是幾個箭步,從橋西頭躥到了橋東頭!
然後林教授停下了奔跑的腳步,轉過身來,看向橋對麵,在地上用鐵鞭畫了一道橫線。
然後對著追過來的長洲縣衙役們大喝道:“這裡是吳縣!越線者死!”
不過他生怕這些追紅眼的長洲縣衙役不理智,猛然一鞭打碎了橋頭的欄杆,繼續恐嚇道:
“衙役膽敢聚眾跨境,襲擊彆縣良民,該殺!或許殺了也無罪!”
一個殺字,終於讓長洲縣的衙役們清醒了,擁擠在橋東頭,不敢再過橋。
他們並不是沒有越界執法的勇氣,主要看對象。這次對麵的壯漢如果占了理,可能真敢下手殺人的。
不過長洲縣衙役們仍然不甘心散去,就站在橋東頭也不走。
一邊一個人,另一邊幾十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林泰來又是一鞭,打碎了另一邊的欄杆,對著長洲縣衙役叱道:“吳縣糧科書手林泰來在此,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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