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都對邢侗嘲弄說:“你不就是還惦記著新五子的虛名嗎,而現在還沒有正式公布名單,所以不願老盟主這樣離開蘇州。”
然後又對林泰來說:“他這點小心思,你也應該明白了,你看著辦吧。”
林泰來當然明白,邢侗邢巡按是新五子名單裡的內定人選,北方文壇的代表。
如果新五子不明不白的沒了,就虧大了。
邢巡按很有壓迫感的說:“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意思就是,讓林泰來去向老盟主服軟賠禮。
如果林泰來痛哭悔過長跪不起,說不定還能留住老盟主。
這時候,王老盟主已經在兒子王士驌攙扶下,走到了門外月台上。
邢侗使勁推了一下林泰來,示意林泰來上前去道歉,但林泰來卻紋絲不動。
這時候原本在院子裡守著的那幾個後輩追隨者,紛紛湧上前去,圍住了老盟主。
王世貞歎道:“老夫行世已久,輕薄為文,這便回鄉,不欲再誤後人也!”
幾位年輕的追隨者便一起苦苦勸說。
有人對老盟主說:“弇州公不能走!應該留在蘇州城,繼續主盟文壇大會!”
林泰來對王之都點評說:“這句就是廢話,其實空洞無物,稱為注水。這就叫,文壇做人不能注水!”
又有人對老盟主說:“文壇大會初始聲勢浩大,豈能虎頭蛇尾,悄無聲息的就此結束,為天下人所恥笑?”
林泰來對王之都點評說:“這就叫,文壇做人不能爛尾。”
還有人說:“先前弇州公還放出過口風,五子之外還要評選十八士,豈可失信於人?”
林泰來對王之都點評說:“下麵沒了謂之太監,這就叫文壇做人不能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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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邢巡按聽得一清二楚,忍無可忍的叱道:“你林泰來去做個不注水、不爛尾、不太監的表率!
如果王老盟主就此離開蘇州,你也彆想去木瀆港,本官說的!”
林泰來沒奈何,隻能走上前去,站在台階下對老盟主行了個禮。
然後林泰來說:“如今連新五子名單都沒有公布,豈能一走了之?
無論如何,也要給一個結局,向天下人交待!”
王老盟主冷淡的說:“與你何乾?”
林泰來答道:“如今市麵上最流行的新五子名單,都是高長江在文化大講壇推測出來的!
這份名單雖然不是老盟主親自公布的,但已經流傳起來了。
如果老盟主就此袖手離去,不再主盟文壇大會,那以後天下人都會以為,新五子名號其實是高長江所擬定的!
幾百年之後,說不定有人以為高長江篡逆了文壇盟主之位!”
眾人:“.”
不能不服氣,林泰來說話也太踏馬的刁鑽了。
誰不知道,高長江就是你林泰來的喉舌工具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王老盟主兩眼發黑,但昏過去之前說了句:“回蘇州!”
醫士又衝上去展開搶救,乾脆就抬著老盟主回到了座船上。
林泰來退回邢巡按身邊,稟報道:“幸不辱命!”
邢巡按:“.”
終於送走了王老盟主,掃清了最大障礙,林泰來迫不及待的對王稅使說:
“木瀆港分關之委任狀,可以下發給在下了否?”
王之都歎道:“你可以想象得到,一個半獨立的稅關主吏多麼炙手可熱,無數人都想塞人過來,我這裡壓力也很大。”
林泰來答道:“所以我才建議增設蠡口、木瀆兩個分關,蠡口港分關可以拿去送人情。
至於木瀆港分關,王公就必須留下來自行決斷,這樣才能對外顯示出王公的強勢!
如果手裡有點好處不敢自己留住,全部拿出去送人情,那這個人在外界眼裡,隻怕就是個懦弱無能的形象!”
王之都無語,看不出你林泰來還挺會做官?
最後王之都還是點了頭道:“就委任你做主吏了,放心!”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個安樂堂的夥計跑到滸墅關。
那夥計在門外稟報道:“木瀆鎮堂口頭領楊鎮的妻子何氏,昨夜自儘身亡!
傳言楊何氏被林坐館看上,被逼迫獻身侍奉枕席,但楊何氏堅貞不從,憤而自儘!
如今木瀆鎮那邊群情憤激,都在反對坐館去做木瀆港分關的主吏!還有人去縣衙請願!”
林泰來:“.”
當初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楊鎮,還意圖逼迫楊鎮對自己動手。
所以隨便對楊鎮口嗨了幾句“汝妻子我養之”,怎麼還惹出了這樣的禍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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