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臣:“.”
他這輩子所遇到的最大“朋友”就是徐階,現在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林九元和當年的徐階同在西苑直廬,最後誰能贏?
送走了恍恍惚惚的沈明臣,林大官人依然不得空閒,其他各個方向的戰略都需要操心。
吳縣知縣、公安派領軍人袁宏道來到林府,彙報說:“我們湖廣差不多五五開。”
林大官人歎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拿下蘇州文壇,而你們公安派連大本營湖北都稱霸不了,實在叫我大失所望。”
袁宏道辯解說:“我們湖北有複古派大前輩吳國倫坐鎮,那是與王老盟主齊名的後七子之一!
雖然我們公安派主張解放性靈,受年輕士子歡迎,但是年紀大的士人依然崇敬吳國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其實吳國倫與王老盟主一直保持一致,這次也不會例外。
隻要你能搞定王老盟主,自然也就拿下了湖廣士人的全部支持。”
林大官人愕然道:“我讓你去搞定湖北,你卻說要讓我先搞定王老盟主?
如果我能完全搞定王老盟主,那還要你搞定湖北作甚?
你們這些縱酒狂歌的性靈詩人是不是又喝嗨了,連邏輯都理不清了?”
袁宏道心虛的說:“反正我儘力了,總不能把吳國倫做了吧?”
林大官人咬牙道:“隻要你真有這膽量,未嘗不可。”
這時候,馮二老爺也過來了,對林泰來說:“弇州公讓我來傳話,希望趁著他現在還有精力,儘快召主會,最好三天內。”
林泰來頓時就覺察到了問題所在,“弇州公已經有決斷了?”
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馮二老爺也毫無顧忌的告密說:“聽聞在主會上,要合力推舉萬曆二年狀元孫繼皋為新盟主,但現在不會公開這個候選。”
孫繼皋?顧憲成的房師?林大官人稍加思索後,對左右護法問道:
“是不是夥計們有情報說,近日有個看似低調的人進了姑蘇驛,但卻能與沈鯉、趙用賢、公鼐等人混在一起密談?
現在速速去傳話,讓姑蘇驛的夥計將此人的身高長相描述出來,稟報給我!”
林大官人有一種直覺,這個偷偷摸摸來到姑蘇驛,並且暗地裡出謀劃策的人,有八成概率是顧憲成。
然後又看到大舅哥王府尊匆匆的趕了過來,嚷嚷說:“我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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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官人不爽的說:“我現在最討厭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我儘力了!”
先前大舅哥的任務是攻略山東,“我儘力了”就表示,任務肯定沒完成。
王府尊無可奈何的說:“我能有什麼辦法?那公鼐極為仰慕清流勢力,很崇拜清流諸君子,我怎麼說也沒用。
我們山東文壇的重量級人物就來了這麼一個,連個同份量能與之抗衡的人都沒有。”
林大官人冷哼一聲,“一個連官身都沒有的人,卻如此崇敬清流,真是地命海心!”
又拿出了殺手鐧說:“看來《金瓶梅》又要是山東人寫的了?”
王府尊連忙道:“那公鼐現在不過三十歲,總不能說他十歲就寫出了《金瓶梅》吧?”
是有點不科學,林大官人歎口氣,狠狠的說:“那就隻好我親自出手了。
王老盟主已經催著開主會,必須要用最短時間擺平這個公鼐。”
隨即林大官人對左護法張文吩咐:“準備一艘大座船!要稍微寬敞一些的!”
然後又對王府尊說:“你能不能讓幾個可靠的山東士人出麵,請公鼐喝花酒?
公鼐也需要引導本省士人輿論,應該不會拒絕這種聚會!”
王府尊疑惑的答道:“安排人沒問題,但這對公鼐有用麼?”
當今風氣放浪,對於士人而言喝花酒真不算醜聞,更彆說公鼐還沒有官身。
林大官人不耐煩的說:“如果你自己做不成,那就隻管聽令行事,問那麼多作甚!”
理屈詞窮的王府尊灰溜溜走人,去安排任務了。
及到次日清晨,一隻大座船仿佛失去了控製,晃晃悠悠的在胥門外的胥江水麵上打橫。
山左三大家之一、山東文壇代表公鼐從宿醉中醒了過來,隻覺頭痛欲裂。
他拚命的回憶,自己昨晚到底怎麼喝醉的,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了。
然後他環視四周環境,發現身處在座艙內,周邊環繞著四五個美人。
這不算什麼,昨晚本來就是喝花酒了,醒後身邊有美人再正常合理不過了。
但是讓公鼐驚訝的是,他在對麵美人中間發現了一個正在昏迷的熟人!
這是顧憲成!他怎麼會在這裡?
公鼐可以明確肯定,昨天喝花酒時,在場的人並沒有顧憲成!
要知道,顧憲成目前正在守製期間,絕對不可能冒著身敗名裂風險,出來喝花酒!
到底是誰把顧憲成弄昏了,搬到了這艘花船上?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幾艘船圍住了花船,在當中一艘船的船頭上,坐著位雄壯巨漢。
隔著水麵,雄壯巨漢招呼說:“公鼐先生,你也不想讓彆人知道,你最崇敬的清流君子顧憲成在居喪期間跟你喝花酒吧?
或者說,是你拉著正在守製的顧憲成,上船喝花酒?”
公鼐:“.”
倉促之間遭受這樣巨變,他的大腦暫時已經宕機,幾乎無法做出反應。
但雄壯巨漢此時非常有耐性,靜靜的等待著公鼐清醒過來。
最高端的招式,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在姑蘇驛安排了二三十個雜役,難道是用來吃乾飯的?
山東也隻能有一個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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