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趙用賢暴躁的喝道:“都回去!就上奏說門卒林泰來阻撓我等出城修建忠烈祠!”
李如鬆連忙出來勸和:“不至於不至於!禮部諸君速速出城辦差去吧,林九元隻是說笑!”
目送禮部眾官員出城離去,林泰來也挺無語的,這皇帝惡心起人來也真能惡心死人。
在西直門外麵修一座因為反對“違規旅遊”而自殺的忠烈祠,那麼隻要從這裡出城遊玩就能看到
身邊的李如鬆歎道:“看來以後你們文人要從阜成門或者德勝門繞遠道了。”
與此同時,在吏部文選司公房內,文選司郎中陳有年和考功司員外郎趙南星對麵而坐,表情苦澀。
陳有年歎口氣說:“楊天官說了,揭帖上點到名的十三人,可能全部都要降一級,閉門思過一個月,才能應付過去。”
趙南星的心情更苦澀了,因為這十三個人名裡麵,就有他的名字。
前年他還是文選司員外郎,就等著接陳有年的班。
結果遇上林泰來之後,就變成了考功司員外郎,品級沒變,地位降了。
如果這次再被降一級,就成考功司主事了!
天下豈有做官越做越小的道理!
想到這裡,趙南星憤然道:“難道所有人都真相信,劉姓門官真是自殺的嗎?”
陳有年無奈的說:“現在有資格過問案情的這些人,全都希望劉姓門官是自殺身亡的忠烈,為之奈何?”
趙南星還是不甘心官位越做越小,又提議說:
“可以發動抗疏麼?畢竟我等被點名,乃是劉門官的一麵之詞,嚴格說起來不能算實證吧。”
陳有年無語,這未免雙標的太明顯了。
他們在朝堂攻訐彆人時,又什麼時候嚴格講究過實證了?
又深思熟慮後,陳有年答話說:“抗疏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一廂情願,還要看西直門那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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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星:“.”
什麼時候咱朝廷的政局,還要看西直門的臉色了?什麼時候西直門成了政治中心了?
不過稍微思考了一下後,趙南星又說:“在武選司那邊有個好友,我請他出麵,托一兩個合適武官,去找西直門把總探探口風。”
陳有年讚同道:“這樣最為穩妥。”
得知道對手的意圖,才好有所行動。
如果對手有所針對,發起抗疏就隻是可笑的自嗨,那有什麼屁用?
處罰迫在眉睫,轉圜時間極度緊張,於是趙南星趕緊起身,去托人情了。
目送趙南星離開,陳有年連連唉聲歎氣。
作為這次鬥爭清流勢力方麵的總指揮,本來自己的設想很好——
保住四輔王家屏,拉住次輔許國,用三輔王錫爵當替罪羊並清理掉,然後阻擋趙誌皋入閣。
這樣以後在內閣就有了許國和王家屏兩個釘子,可以共同鉗製少數派首輔申時行。
但是才一天時間,次輔許國就直接被廢掉了,廢的不能再廢了。
而且己方這邊十三名主攻手又一起被遏製住,形勢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
現在彆說攻擊性了,自保都已經應接不暇!
為什麼某人去了邊邊角角的西直門,還能搞風搞雨?
難道要把某人發配到西山煤窯裡去挖煤,才能安生嗎?
當晚,龐把總輪班下值,就有個指揮使出身、在京營當千總的張姓老兄弟過來約酒。
推杯換盞之後,張千總問道:“老弟!聽說伱們那邊最近簡直驚心動魄啊。”
龐把總心有戚戚的答道:“誰說不是?我整日裡心驚膽戰,要減壽十年!”
張千總又安撫說:“還好都過去了,你也算是熬過來了,以後就恢複太平了。”
龐把總哭喪著臉說:“這才到哪?後麵未必沒有麻煩事!”
張千總疑惑的問道:“你們的門官太監都已經死了,還能再有什麼事?”
龐把總醉醺醺的答道:“我要隨時準備著,可能會捧著一本彆人替我寫的奏疏,去敲登聞鼓!
隻因為我受門官劉公公忠烈意氣的感激,看到劉公公殉道後,如果現狀還是毫無改變,那我就要繼承劉公公遺願,繼續進行揭發!
因為我也是守門武官,我目睹過的違規之事比劉公公還多!
劉公公揭發了十三個人,我就能揭發二十三個人,甚至三十三個人!
有劉公公這樣的忠烈內臣,就能再有我這樣的忠義武官!”
張千總:“.”
親娘咧,這西直門的水太深了!
不能再問下去了,就這樣給兵部老爺回話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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