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爺爺半年前去世的,這次楚項的反應不像小時候失去父母那麼大,但是交好的幾家家人都很擔心他,怕孩子年紀不大承受不住,楊裕南這個好兄弟也是,天天陪著他,直到看他恢複正常才安心。
今天打球,楚項那麼高興,他還為此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也確實,回家隻有一個人,真的特彆空落,從小父母很忙的楊裕南很懂這個感覺。
“打遊戲啊,我帶你上分!”
楚項閉著眼睛休息:“不打,越打越亢奮,反而睡不著了。”
楊裕南一窒,才知道原來是這樣,那他之前還總拉著人打遊戲,自以為是陪他……怪不得楚項每天都像睡不夠的樣子。
他頹然地靠在椅背上,悶悶地說:“那我去你家睡,我在家也一個人。”
楚項睜眼,側頭看過來:“你陪我一起看書?”
楊裕南:……怎麼就一定要看書?!
但是……他得陪著楚項啊。
“看書就看書!”
楚項露出一個笑。
司機聽到了兩個少年的對話,默默將車開到了楚家門口。
這天晚上,洗完澡的兩人坐在楚項的大床上,一個拿著語文書,一個拿著英語書,背。
楊裕南看了兩頁就睡著了,英語書對他無敵催眠。
楚項把今晚定下的目標背完才放下書本,看著睡得酣然的楊裕南笑了笑,關燈睡覺。
楊裕南的確是個非常好的朋友,雖然經常有些霸道不講理,但是對楚項卻是掏心掏肺地好,隻今天一天,他就被這個好友暖到了數次。
自從知道楚項一個人在家睡得不好,楊裕南就隔三差五找理由來楚家過夜,雖然每次來都被楚項塞了一本書睡前複習或者幫楚項抽背課文單詞,痛苦不堪,深受折磨,但他回家住一兩天,暢快打幾把遊戲,就能立刻滿血回來!
而他也習慣了楚項空下來就認真學習的改變,大概理解為楚項想找個事情做,免得人空了就陷入低落情緒。
為此,他越發積極地拉著楚項出去運動,還動員起同校的其他大院發小,上至高三,下至高一,都被他拉了過來,一幫人隔幾日就拉著楚項去打球。
沒過多久,校運動會便開始了。
楊裕南成績一般,但是運動是強項,體育委員愁眉苦臉湊不齊報名的人選,到了楊裕南這卻仿佛看到了天使,這位兄弟難得好說話,不僅自己報滿了項目,還拉著楚項一起報。
楚項:“……”讓我翻翻記憶,原主吃不吃得消來著?
翻完——哦,除了跳遠,其他都不行。
平靜地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楊裕南身邊,按著他的腦袋一頓打。
楊裕南被揍得嗷嗷叫,嘴裡還要說:“為了班級榮譽,你就試試嘛!嗷嗷嗷——比賽第一,不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重在參與啊啊啊啊……”
“運動會結束前,來我家住,陪我複習。”
楊裕南石化,找理由:“那啥,我爸媽——”
楚項:“你家司機說過,這段時間你爸媽都不在家。”
楊裕南:“……”垂死掙紮,討價還價,“那我也不能天天不著家,回來會被他們混合雙打,要不我一半一半?”
楚項:“我會和他們說。”
楊裕南眼淚水快要掉下來,發自內心地問楚項:“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睡前學習啊!在學校還沒學夠嗎!睡不著聽音樂也可以啊!聽廣播劇!純聊天都行!”差點化身咆哮帝。
楚項想了想這些事情在原主那裡的感受,搖頭:“沒有難度,沒有追逐的感覺,就會提不起興趣,覺得沒有意義。”
楊裕南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楚項回去了,但是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楊裕南的咆哮,好奇地看著楚項,不過楚項一直很孤僻,大家都對他不太熟,沒人當麵湊過來搭話八卦。
反而是楊裕南,被好幾個人圍上來,好奇楚項發生了什麼改變。
楊裕南從不說楚項的事情,在楚項那的苦瓜臉轉眼就變成高傲臉,揮著手:“去去去,關你屁事。”
楚項說的是真的,現在的他對很多東西都沒什麼興趣,唯獨有難度有挑戰性的事情能吸引他一二。
這次運動會也是,雖然三個項目兩個不擅長,但是報都報了,他還是試著去準備了,隻為了讓原主感受到其中的美好。
訓練的時候,運動場上同樣練習的人很多,各年級各班都在為運動會做準備。楚項看到了程錦,她滿臉通紅,汗濕了額發,在練習跳遠。
跳遠場地邊上就是籃球場,她剛跳進沙坑,一個籃球遠遠砸過來,砸在她麵前,濺起飛沙。
“喂,幫個忙,把球扔過來!”
程錦拍了拍糊了全身的沙,扭頭看到喊話的人,拉下臉直接起身,不理他也不撿球。
楊裕南嘿了一聲,跑過來一看,冤家路窄啊。
“又是你!”
程錦:“是啊,我說哪個冒失鬼,原來又是你啊!”
“你說什麼??”
兩人見麵就掐,一個球也不打了,一個跳遠也不練習了,足足吵了好一會兒。
楚項遠遠看著,沒有過去。
這天晚上,楊裕南還在為這場吵架耿耿於懷,向楚項吐槽:“你還記得上次我撞了的高一生嗎?那個牙尖嘴利的,真是受不了,今天又來教訓我,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女生!”
楚項:“你平時也挺囂張的。”
楊裕南:“……你胳膊肘往哪拐!”
楚項:“你不喜歡她,以後遇到她彆說話,走就好了,越吵越生氣。”
楊裕南:“不!下次見到她,我一定發揮得更好,絕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