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蘊凝目看去,疑惑:“什麼?”
楚項嘴角微勾,明明心跳如鼓,麵上卻依舊仿佛閒聊:“你那天說,很多人都被我吸引……”
吳起蘊抿唇,心跳失速了一下,神色鎮定如初,應了一聲:“嗯。”仿佛在問,所以呢?
所以……
楚項慢慢直起身子靠近她,停在與她正麵相對的距離:“很多人……包括你嗎?”
吳起蘊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草垛子就那麼大,後退就懸空了,她一下子後仰要摔。
楚項驚,長臂下意識攬住她的腰,微一用力——
吳起蘊半懸空坐在草垛上,整個人都趴在他懷裡了,手也無意識緊緊抱著他的肩膀,維持姿勢免得摔下去。
楚項驚嚇之後便失笑,少年低低的嗓音響在吳起蘊耳畔:“你躲什麼?”
吳起蘊抓著他的肩膀:“你放開我。”
楚項手心貼著她的腰窩,溫熱透過衣服布料傳過來,隻覺得這腰好細,他一隻手就圈住了。想到這,手心癢癢的,忍不住動了一下。
吳起蘊頓時挺直了背,但也更貼近他了:“楚項!”
楚項隻覺得腦袋熱乎乎的,聲線卻極其平穩:“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開你。”
吳起蘊抓著他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似乎在天人交戰。
但這個過程其實不久,吳起蘊比楚項想得更加乾脆直接,她輕聲應了:“是。”
楚項隻覺得心底有一朵煙花,騰空升起,綻放在耳邊,煙花聲好大,讓他有一瞬間失聰,隻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不對,有兩個心跳聲。
一個是他的。
一個……是吳起蘊的。
他聽到自己啞著聲音說:“吳起蘊,我也是。”
吳起蘊的手一鬆,身子微晃。
楚項笑著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徹底環進了自己的懷裡。
懷裡的人緩緩軟下身子,靠了過來。
好久以後,他聽到吳起蘊恢複了正常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笑意,說:“楚項,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燙。”
楚項一驚,立刻鬆開她坐正了,手下護著她坐穩,嘴裡堅定反駁:“活人的耳朵哪個不熱?”
吳起蘊仿佛信了,眼裡閃過一絲自我懷疑,楚項鬆了一口氣,正想趁著夜色躲過這個話題,突然耳朵尖被人捏住了。
剛才明明信了他胡說的人,現在正捏著他的耳垂語氣認真,仿佛正在和他討論一道物理計算題:“可你明明是很燙。”
楚項:“……”女朋友太聰明了,好像完全不能糊弄啊。
他心裡轉了轉,索性任她捏著了,隻說:“男人的耳垂不能隨便捏的,你捏了我的,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吳起蘊:“……為什麼不能你是我的人?”
楚項從善如流:“那也行啊。”
吳起蘊:“……”這是個坑吧,是吧?
兩人相視傻笑。
好一會兒後,吳起蘊認真了神色,十分鄭重地對楚項說:“如果以後,你喜歡另一個人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楚項想到她的父母,很快理解了她這麼早就“居安思危”。
“好,那我不變,你也要永遠不變,永遠隻喜歡我。”
吳起蘊不相信永遠,但她從楚項眼中看到了他的期盼。好奇怪,明明最不信永遠的誓言,可看到他想要永遠,依舊心裡如蜜一般甜。
旅行前還保持距離與禮節的兩人,旅行最後一天快速確定了關係,果斷不猶豫,沒有過多的推拉和糾纏。
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舉動的朋友們,不用他們通知也看出來了,第二天見兩人牽手也不覺得驚訝。
隻有楊裕南和程錦,昨晚他們很晚才回來,不知道這一幕。
楊裕南驚訝得瞪眼,繼而為兄弟高興,程錦則控製不住地黯然神傷。
楊裕南實在是太羨慕楚項了,他來取經:“你到底怎麼辦到的?學習委員誒,她居然不再滿腦子學習,居然同意和你談戀愛!”
楚項笑,笑容裡的滿足可刺激了楊裕南:“她啊,是個特彆果斷的人,喜歡、不喜歡都是,從來不會搖擺不定,所以我露出一些心思,她知道了就回應我了。”
楊裕南羨慕壞了,想到自己就黯然:“程錦也這樣就好了,每次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楊裕南本人其實也是這樣的脾氣,所以意識到喜歡程錦後就立刻追求了。
楚項笑意漸淡,看著恣意張揚的兄弟越來越憂愁苦惱,打心底說:“阿南,你追著程錦,快樂嗎?”
楊裕南:“不知道,但我一空下來就想她。”
楚項發現,一段愛情果然旁人是無法插手、無法評斷的,他不再說什麼,踢了踢楊裕南的小腿:“打球去?”
楊裕南很久沒打球了,一聽,暫時忘記了愛情的酸甜苦辣,興衝衝說好!
從前的原主是楊裕南程錦愛情的滅火器,這兩人感情隻要有什麼問題,楚項一邊給程錦情緒價值,一邊幫忙解決問題,回頭可能還要在楊裕南這邊說和,做的一切隻希望程錦永遠幸福快樂。
簡直是個聖人。
現在的楚項還是會提供情緒價值,但是隻給自己的好友了,不摻和他們的感情,隻在他迷茫難過時,帶他放鬆心情,緩解情緒。
而他自己,生活的重心再也不會空虛得隻能圍著這兩人轉,而是有吳起蘊、有公司事務學習、有學業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