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唯獨剩下翻動紙張的動靜,沒過多久連這聲音都消失殆儘,三人這時一塊看向季明誠,等待他下步的指示。
季明誠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問,“看出什麼了?”
秋薑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很快確定了開口順序。
“季隊,我認為這次總共逃跑的十三個犯人裡,並非所有人都參與了這次逃跑的謀劃。”鄧興旺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您看啊,其他人犯的事又不大,關個幾年就出來了,可是逃跑事就大了,弄不好要死刑的,他們完全沒有這必要啊。”
說著說著,鄧興旺就補充了另外一點,“而且啊,當時我們接到局裡電話趕過去的時候,第一時間被我們逮住的五個人壓根一點經驗都都沒有,慌不擇路的,而且膽子還小,根本不像是能乾出這種事的人,所以我傾向於重點調查山上搜到的那八個人,我說完了。”
鄧興旺說完笑嘻嘻的,還回過頭衝後麵的秋薑擠眉弄眼,覺得自己鐵定猜的沒錯。
緊接著,坐在他旁邊位置的王曆開始說,“我讚同他的觀點,並且我認為還可以縮小點範圍,重點鎖定在黃偉華、王海冰、朱澤棟、劉耳和李匡遠身上。”
“原因很簡單,這五人認識並且是團夥作案,犯的案子不輕,被判的又是無期徒刑,要是真的轉運到監獄,他們就很難再有機會逃跑,所以他們在車上動手的難度較小也最有可能。”
“同時這麼危險的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容易出岔子,更何況他們在出發前未必有機會知道到底是誰跟他們一輛車,所以這件事是他們五個合謀的可能性最大,另外我認為王海冰這個人最有可能是主謀。”
“他雖然不是五個人裡身體最強壯的,也不會開槍,但根據卷宗來看這個人很滑頭,腦子也最靈活,而其他人雖然武力值高,可明顯沒有謀劃這麼大行動的能力。此外,我認為要是想審訊的話,最好的切入點是那個劉耳。”
“原因?”季明誠開口問。
“因為根據卷宗說的,他在搶劫案裡主要乾的是綁人,剪斷電話線這種事,並沒有動手打人,可見這人膽子小,再加上……”
王曆猶豫下,繼續開口說,“他老婆要生孩子了,如果以他老婆作籌碼,他未必不會招。”
“生孩子?”
鄧興旺又仔細看了好幾眼案子,愣是沒從裡邊看到有一處描寫說劉耳老婆要生孩子的事兒,所以他是怎麼知道的?
秋薑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和劉耳是一個村的,所以我知道些他家的情況。”王曆沒有隱瞞,隻是說到這個的時候眉頭有些皺起,連忙起身向他保證並主動請纓。
“季隊,我跟他祖上雖然有點親戚關係,但我保證不會影響到我的判斷和對警察職責的堅守,我請求參與到對他的審訊過程中。”
秋薑此時也看向季明誠,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沒讓她好奇太久,季明誠就已經開口了。
“你先坐下,等她說完,剩下的事再商量。”
“是。”王曆想了想還是坐下,拿出筆來等候秋薑的發言。
秋薑有些遲疑,畢竟大家說的都是破了這次逃犯案,而她想說的卻有點跑題了。
“說啊。”鄧興旺沒出聲,隻是口型來回張合著提醒她。
秋薑抿抿唇,決定還是按照之前的思路來。
“興旺和王曆大哥的話我都讚同,不過我想說的是……搶劫案。”
“這個案子不都已經結了嗎?為什麼要說這個啊?”鄧興旺不解。
王曆也有些困惑,又著重翻了搶劫案的卷宗,依然沒有頭緒。
“繼續說。”季明誠沒打斷她。
他的態度稍稍給了她一點信心,秋薑呼出一口氣,繼續道,“上午在山上的時候,這五人中雖然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季隊反製了,可是咱們彆忘了山下運犯人的同事中有三人中槍身亡,這證明這些人裡是有人會開槍的……”
秋薑稍稍停頓一秒,又說,“而且卷宗顯示供銷社晚上值班的四個人中,有三個人被打的很慘,有一個人甚至被送到了醫院搶救,差點沒搶救過來,可見他們出手很凶狠,試想一下這麼凶狠的一夥人可能會放過剩下那個供銷社員工嗎?”
“他不是跑了嗎?”鄧興旺不解。
“可時間過了那麼久,他回來了嗎?”
她這一反問,瞬間讓鄧興旺愣住。
“卷宗上五人的供詞是這人跑了,可誰跑了後過了這麼久都不回來的?”秋薑思路漸漸通順,又偷摸看了眼季明誠,見他唇角微微勾起,她膽子也大了些,繼續猜測說。
“而且就算真像那三個供銷社社員說的,這人早就有不想乾的念頭了,說不定這次遇到搶劫案嚇破膽就直接離開走人了,可就算如此,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將近半年的時間都不見蹤影?”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王曆皺著眉回想說,“當時徐林市警方就對這個人的蹤跡進行了調查,可是怎麼找也沒找到,再加上這人在出事的前一天還跟家裡人說找到了賺錢的好路子,說不定哪天就跟人家出去闖闖,他家裡人以為他是趁機跟著那人走了,不過確實半年不給家裡打電話這件事有些古怪。”
“薑薑,那你的猜測是……”鄧興旺猶豫一下,忽的想通了什麼,他“嘶”的一聲,後背發涼的問,“你是懷疑這人已經死了?”
“有這個可能不是嗎?”儘管她也不想這件事是真的。
要知道這些人當初的罪名隻是搶劫,這就已經讓他們被判無期徒刑了,可如果他們還殺了人呢?
等著他們的隻能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