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薑本來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聽他說起自己的朋友,卻皺起了眉頭,“沈總,我的朋友也是為我好,希望你不要這麼說他。”
她鼓足了勇氣說完這句話,就低下頭,再也不敢看他了。
沈斯夜差點被氣笑了,“你的朋友是為你好,我難道就是在害你?”
他本來沒把栗薑說的朋友當回事,現在卻覺得這朋友果然不值得交往,“他不過上下嘴皮子一翻,你就乖乖聽話,可這人真的是為你好嗎?他有把你的身體當回事嗎?你痛到暈過去難道跟他沒關係?”
栗薑猛地抬起頭看他,眼睛瞪得圓圓的,顯然沒想到沈斯夜嘴裡會說出這種話,朋友被無端汙蔑,讓她很不高興。
可她到底是沒底氣跟沈斯夜爭辯,隻能轉過身,繼續收拾今天的菜。
窩囊的人生氣也很窩囊,她連摔摔打打都不敢,隻能不理沈斯夜。
事實上,沈斯夜也嚇了一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刻薄的潛質,剛才說的那番話,他以前絕對不可能說出口。
這太不紳士,也太不嚴謹了。
他迅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想要跟栗薑道歉,然而看到栗薑一副不想再理會他的樣子,他心頭又無名火起,便也轉頭離開了。
坐到小花園的椅子上,初秋的清風拂麵而來,沈斯夜的怒火也漸漸平息。
他開始反思,栗薑隻是他的保姆,又不是他的誰,她聽不聽朋友的話,又是不是交友不慎,關他什麼事?
他付了工資,她做好份內的事,也就行了,他何必多管閒事?
這麼一想,沈斯夜都覺得剛才的自己莫名奇妙。
一定是昨晚沒睡好,讓他腦子不清醒了。
沈斯夜努力讓自己彆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就在這時,一雙纖細漂亮的手突然出現,把一份三明治和咖啡放在了他麵前。
他下意識回頭,栗薑竟然已經轉身離去。
很明顯,她還在生氣,甚至連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了,這份早餐也是多日來最敷衍的一次。
沈斯夜緊了緊後槽牙,情緒控製不住地被她牽動,隻能喝咖啡壓一壓。
結果咖啡一到嘴裡,他就捏緊了拳頭。
今天的咖啡怎麼這麼苦?
沈斯夜懷疑栗薑是故意的,可是如果真的為了這種小事跟她吵架,又顯得他很沒風度,很像是在故意找茬。
算了,她生理期,他就讓讓她吧!
兩人就這麼“冷戰”了,而沈斯夜不知道是出自什麼心理,也不上樓去,就在客廳坐著,專心致誌地看平板。
栗薑打掃衛生時,好幾次都離他很近,卻一聲不吭。
不知道為什麼,沈斯夜以往封印住的嗅覺突然就靈敏起來,栗薑靠近時,他可以很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像昨晚一樣。
這不禁讓他回想起了昨晚抱著她的感覺,軟綿綿的,也香香的,帶著溫熱的觸感,叫人想要再抱緊一些。
他以前隻聽過溫香軟玉,如今真實體會,才知所言不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沈斯夜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這樣是不對的,他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沈斯夜雖然不懂何為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但他的確不想亂搞男女關係,隻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給未來的妻子。
栗薑隻是他的保姆,跟他也絕無可能,他怎麼能對她有這種齷齪念頭?
栗薑不知道沈斯夜在想些什麼,隻是悄悄瞄他的時候,發現他臉色突然就變得很差,死死盯著平板,好像上麵有他的仇人一樣。
她被嚇了一跳,趕緊收回目光,心想著,還是等他消了氣再道歉吧!
雖然是沈斯夜惡意揣測她朋友,但她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也不對,沈斯夜說話不好聽,其實也是為了她好,他連她昨晚帶來那麼大的麻煩都不計較,她怎麼能怪他呢?
兩人各懷心思,眨眼就到了中午。
栗薑往餐桌上擺好菜,攥了攥拳頭,才鼓足了勇氣開口,“沈總,吃飯了。”
沈斯夜聞聲,好似才終於發現飯菜好了,目不斜視地走了過來。
栗薑正要回廚房,沈斯夜就叫住了她,“栗姐,你跟我一起吃。”
“這樣不合規矩的。”栗薑一臉為難。
沈斯夜抬眼看她,“我花錢請你來,你應該聽我的,我的規矩就是規矩,不是嗎?”
他冷眼聲沉,壓迫感十足,完全不複以往溫和的模樣,栗薑不敢不聽,隻能乖乖去拿了碗筷,坐到了餐桌上。
沈斯夜一下子就舒服了,看著栗薑不情不願的樣子,他吃飯都更香了。
而栗薑跟小雞啄米一樣,半碗飯吃了半天,還隻夾素菜吃。
沈斯夜都已經決定不管她了,見狀還是忍不住開口,“栗姐,醫生說你是減肥傷了元氣,這次才會痛經痛這麼厲害,讓你好好補補,你真的彆再減肥了。”
痛經兩個字從沈斯夜嘴巴裡說出來,讓栗薑無比彆扭,她控製不住地臉紅了。
見沈斯夜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忍著羞澀道,“我知道了,我會注意方法的。”
沈斯夜向來信奉交淺不能言深,在栗薑這裡卻破了功,偏偏她還聽不進去,不由意興闌珊,“行,隨便你。”
栗薑意識到他語氣不對,心裡一慌,不自覺就說了實話,“我本來長的就不好看,要是不減肥,就又胖又醜,沒有人要的。”
沈斯夜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