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修士欲求築基,百不存一啊!”
縱然李元有功法傳承在,聽到這話也是心頭一沉,百不存一,自己會是那個一嗎?
“弟子沒那麼多的念想,或許也想著和您一般年歲到了就下山享受富貴了。”他毫無誌氣的回道。
聽了這話白儀子心中稍稍寬慰,“你能如此想,也是知進退的。我還有個女兒,如今不過二十多歲,人品下等靈根,尚未婚配,不知你…”
李元心頭一囧,原來這白儀子是看上自己當女婿了!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聲音,“長老,弟子是來輪值庶務的!”
白儀子笑眯眯道:“李小子,你考慮考慮,不急。你也忙了倆月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長老!”李元忙行禮退了出來。
他回了自家小院,轉眼便把這事拋諸腦後,倒頭好好休息了一整日。
李元可沒想著什麼女子,什麼夫妻道侶互相扶持的。此生孤兒的經曆,讓他明白世上沒有可信之人,哪怕日夜相枕而眠的妻子,說不定也會在某一日對自己痛下殺手。
第三日,恰好輪到了五月初一,他隻能早早起床,穿好道袍,來了講道台。
一群弟子三三倆倆的站著,也有睡眼惺忪的,也有獨自閉目凝神休息的,竟然不下七八十人。
李元獨自站在人群裡,望著眾人,不由覺得近些年宗門招收的弟子未免太多了。
以前每隔三年,三州之地加上芸州城內外的人口也隻有一二十人,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人。
可如今隨便一次月初,就有如此多的弟子,要知道還有許多輪值弟子未到,以及一些被指派出去各地的弟子,甚至還有許多偷懶未至之人。
宗門就算要擴張,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李元心中的疑惑,早在幾年前就有了。
“哎,快看,那李雲鳴來了!”
“老祖的親傳弟子!”
眾人的議論聲讓人群目光不由自主的彙聚到了那位白衣少年身上。
“煉氣中期!”
“什麼,你沒看錯吧?他才多少歲,還沒三十歲吧?竟然已經是煉氣中期了?”
“這就是地品靈根的恐怖速度嗎?”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眾弟子在人群中討論個不停。
李元好奇的向那人看去,白衣少年立在眾人身前,單手背後,並不理會任何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讓幾個想要和其攀關係的弟子都唯唯諾諾的不敢上前。
這少年不疾不徐的緩緩走到眾人身前,白衣勝雪,會眸如星,宗之瀟灑美少年,舉殤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他拱手一禮,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凜冽的寒雪讓眾人回神。
“今日長老們事務繁忙,便由我代勞行功。還望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指教。”
眾人都知他身份貴重,且前途無量,自然不會蠢到惡了眼前人,於是紛紛回禮。
李雲鳴行過禮後,便起手行掌法,這一套玄氣掌使出來,直叫眾人都挪不開眼睛。
在人群中前列的李元也隻一心一意的運這掌法,他每年都至少要練上幾遍,幾十年下來已經熟練至極。
當他看到眼前的李雲鳴使出這掌法,簡直渾若天成,如雪臨寒,氣凝成霜,心中微微一動,想到了將此掌法與下元真訣煉出來的靈力結合會是什麼樣?
但眼下人多,李元隻跟隨眾人做完了三遍招數,結束了這次集會練功,李雲鳴再次拱手一禮,道:“諸位同門,在下告辭了!”
說罷,腳底浮現一片白霧,竟然平地飛天而去,惹得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在場數十位弟子的風采,全被他一人所壓。
李元正準備回小院裡,卻在離開前忽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月俸之事,他便停下了腳步,在一旁聽著。
“王師兄,你說的可靠嗎?”一個弟子有些不可思議道。
“那還能有假?我可告訴你了,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宣布。執事弟子可算是走了大運!靈資翻倍就算了,靈石也翻倍,真不知道那些長老們怎麼想的?
咱們山中弟子日益增多,就算靈石不缺,也不能這樣大手腳啊?”
“你懂什麼,長老們站得高,看得遠,豈能是你我這樣的初期小修可比的?”
李元站在一旁心頭微沉,結合前世的經驗和眼前局麵透露出一種備戰的意味。
廣元山脈附近隻有這銅山王氏、清河徐氏、清風閣和祁靈門四大勢力,其餘眾多散修以捕獵山脈中的妖獸為生。
四麵也沒有多少強敵,四家若要鬥也是一打三,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四家利益相關,應當不至於大打出手。
祁靈門備戰的敵人,那就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不是人族,第二種就是外來的從天而降的敵人。
顯然,若第二種,祁靈門也不一定如此早便知道備戰。那就隻能是第一種了!
李元心中發愁,若再安安穩穩二三十年,以他通靈下元真訣的速度,便能修到後期,凝結仙骨,再加上那道水雲間的秘術,他便大有自保之力。
回了洞府,他心神一動,來到了萬木界內,穿過古樸石拱門,一片空曠的地麵上屹立著十一尊高大傀儡,其中九具是甲木傀儡,兩具是乙木傀儡。
看著眾傀儡,李元的心裡才稍稍安穩下來。如此多的傀儡,就算是尋常後期修士也需要費些功夫,哪怕他自身實力在中期修士裡是墊底的,可有了這些傀儡那自然是天差地彆了。
這幾年來,他煉製甲木傀儡的熟練度越來越高,也在煉製乙木傀儡,時日長久下來還真讓他煉出來了兩具,隻是成功率極低。
由此可見祁靈門的技藝傳承何等高明,將一具傀儡分工成數十步驟,每個步驟由專人長時間去做,由此熟能生巧,且難度極低,時日長久下來自然是成功率越來越高。
數月後,祁靈門山中響起了道道渾厚的鐘音,震動雲霄,傳遍百裡山門,驚得飛鳥衝天,眾弟子紛紛急忙起身。
鐘震四九,非死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