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暗河的靈氣也隨之湧動而來,被合入陣中增添了一分威力。
見到此陣不凡,李元滿意的點頭,不枉他苦心買下此陣,有了這陣可就安全的多了。
畢竟駐地沒有山門安全,但有那形跡詭異的豐梓,再加上阮經湖的意圖不明,到底還是這裡安全些。
王行伊長老雖然與豐梓有所牽連,但也忌憚在山底掌控大陣中樞的於孤鴻長老。隻要自己不去主動招惹,想來也能安穩呆到突破煉氣後期!
李元布置好陣法,盤膝而坐,氣引周天,以靈換血,四周的靈力開始一點點損缺補益,將渾身血液開始徹底的蘊靈去凡。
春去秋來,深山積雪,轉眼間歲寒三度。
這一日李元按時輪值,腳踩在厚厚積雪上發出“咯吱”的聲響,北朔風來,吹動李元的長衫在落雪中搖擺。
頭頂,沉冥高飛盤旋,為主人警戒著四周。
李元不疾不徐的走過山脊,往下看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他眼神微眯,看向大陣外,有一白衣道人負手而立,走到了山前,毫無阻攔的便進了大陣。
李元心頭一驚,連忙準備催動警戒法符。
卻在雪地裡看到已經有不少弟子與那人迎頭而遇,紛紛拜下。
李元不敢怠慢,也跟著走到近前,彎腰行禮。
那白衣人負手走過左右兩排弟子所立形成的路上,悠然自在,寬眉斜飛入鬢,眉稍平展,眼若深淵,哪怕好似一個玉麵郎君,卻也讓眾人不敢不敬。
王行伊疾步趕來,低頭執禮道:“見過峰主。”
此人竟然是靈峰峰主赫連衛。
“於長老呢?怎麼不見他?”
“於師弟性子一向孤僻,整日呆在山底養他那陰煞骨。”王行伊的胡子上落了雪,卻不曾去拂。
“讓他來見一見我吧。我在山顛等著。”
赫連衛走過眾弟子身前,輕笑道:“辛苦你們這些弟子了。”
這話沒人敢回,李元隻和眾弟子一般彎腰低頭,不敢抬目。
一道玄黃光閃,眾弟子身前已經無人了。
王行伊掃了眼在場弟子,冷聲道:“從此刻起,愁雲山封山,進出皆封。
爾等今日見過峰主之事,更不許對外提一句話!若有違者,嚴懲不貸!”
“是,弟子遵命!”
眾弟子齊聲應答。
待王行伊走後,弟子們炸開了鍋,激烈的討論著赫連衛。
“峰主怎麼來咱們愁雲山了啊?看樣子還是一個人秘密來的!”
“咱們不會攤上什麼大事了吧?”
“啊?你可不要妖言惑眾!我們都是在祁靈門的弟子,忠心耿耿,從沒做過違反門規的事情。”
李元抬起頭,白冥色天幕上竟然隱隱有光顯出,胡亂飛舞著的雪花落入了他眼中,化作冰涼的水。
山巔,那裡站著赫連衛,衣袂飄飄,仿若仙人。
他轉身便走了,繼續巡山。
沉冥落下高空,低伏在他肩頭,天空中的氣息讓它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不敢展翅。
李元巡山完後,來到駐地上報了情況一切無異。
執事弟子吳僥師兄囑托他道:“師弟,長老有令,往後眾弟子不必巡山了,隻呆在洞府裡不要亂走動。”
“是,師弟記住了。”李元笑道:“這大雪天的,不出門更好。”
“還有啊,師弟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行功了。”吳僥小聲的說了句:“否則,功法逆行,隻怕還要傷了元氣。”
李元聞言愣了下,“這是為何?”
吳僥不敢再言,隻用手指朝天上點了點。
李元知意,行禮道:“多謝師兄指點。”
這吳僥曾經和他買過些暗屍鴉的靈肉,隻是低價收了占了些便宜,不過此人心性倒是不錯,否則也不必這般提醒他。
自己修的是元水道統,本就洞居寒山之下,這位靈峰峰主顯然是某種土德道統,在天為峰,鎮伏諸水。
若自己還在愁雲山裡修行,隻怕確實有可能受其影響,靈力難束。
於是李元隻能無聊的在洞府裡製作傀儡,甲木傀和乙木傀已經被他掌握了精髓,失敗率已經很低了。
萬木界內靈木數不勝數,隻是如今他隻能尋到百餘年和百年之下的靈材,但總之有取之不竭的靈木就足以逆天了。
在萬木界裡製作了大半月傀儡後,李元休息時突然察覺到了大地在震動。
很輕,但確實在微微抬升。
李元心中一驚,忙收起玄幽沉雨陣盤,然後走出山洞,抬頭一看便驚呆了。
不止是他,山腳下還要數十弟子紛紛走出洞府,目瞪口呆的仰望著山巔。
隻見愁雲山頂,仿佛被鑲嵌了一顆璀璨明珠,照耀出明黃霞光將山雪映得黃茫茫一片。
在山底二十餘年未見的於孤鴻也現身弟子麵前,他一身陰氣比曾經更甚了三分。
王行伊喝令道:“峰主正在修神通,你們一絲法力也不許用,就安安靜靜等待在這裡一步都不許動!”
“是,長老!”
眾人聞言皆麵色震驚,神通真修,那可是築基老祖啊!享壽五百,身具神通,在眾弟子眼中就是這輩子做夢才敢想的。
李元聚精會神的盯著天穹,能親眼看到突破真修的場麵無疑是一場機緣,不容錯過。
山顛,赫連衛閉目盤坐,周身玄黃之光引照天地,他頭承蒼冥,身銜重山,數百丈高的巨山因他而一點點浮動,大雪消融,天見其光,霞雲百裡映照,如同金光滿天,令人不敢目視。
雲上,出現一座土黃山峰好似虛幻,四方雲聚,八方雪止,無數碎石顆粒在緩緩漂浮升空,懸停在眾人身前。
王行伊見到這一幕,神色自若激動道:“雲上生微,石土浮天,霞光照引,這是…【上曦浮土】!
峰主要成了!峰主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