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裡,小院倒是清淨,沒什麼人打擾。
直到第四天,才有執事弟子拉響手鈴,院門開了。
王誌器走進院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棵高大桂樹,鬱鬱蔥蔥的樹下有個躺椅,上麵悠哉悠哉的躺著個白衣男子,旁側石桌上還擺了壺茶,與青瓷杯盞,淡淡茶香白霧飄起,整個小院給人一種寧靜恬靜的感覺,踏入院裡便覺得心都靜了。
他不由得心中一緩,輕聲道:“長老,您的法器與長老服製都送來了。”
“哦?放這吧。”清朗的聲音響起,躺椅上的人坐直了身子,兩鬢長發垂下肩前,那雙眼目含著春水一般明亮,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會忘記。
“好年輕。”王誌器心中驚歎,縱然修行者衰老的速度遠比凡人慢,但也差不多就是折半的樣子,看眼前這位長老模樣,總不可能剛剛六十出頭吧?
或許是這位長老有什麼駐顏之術,看起來年齡才沒有那麼大?
“長老,這是法器碧水清雲。
這是節典儀式時穿的長老服製。
這是峰內給每一位新晉長老的賀禮一百靈石。
另外,從今往後每月您的月俸都是十塊靈石,和靈米五斤。
身位長老您也不必每月再做庶務,隻需要每兩年挑選一件心儀的差事,然後若再去做其他差事,都會有靈石為償。
身為長老,您不但可以擁有任意開辟洞府的權力,也可以指派弟子、發布執事任務等……”
王誌器一一為他耐心講解了一番,直到天色昏暗,才講完了身為長老的各項權力、福利、責任和義務。
聽完之後李元還是頗為滿意的。畢竟這樣多的福利,絕不是其他勢力可以比的。
“好了,有勞你為我費心了。
這五塊靈石就當你的辛苦費了。”
李元這輩子第一次如此大方的賞了他五塊靈石,笑眯眯的看著王誌器一臉驚喜的表情,笑道:“日後我再有什麼不懂的,還會讓你多跑腿的。”
“啊,弟子拜謝長老器重!能為長老有所用,是弟子的福氣!”
王誌器欣喜地執禮告辭。
待他離開後,李元收了靈石、禮服等物,把那碧水清雲拿在手中煉化一番後,招出白壁烏嵐,神念一動,兩朵雲團融合在一起,白青之色交映,完全不會拖慢這飛行法器的速度。
“當時就覺得這倆配合起來應當不錯,如今看來簡直完美。”
李元又穿上了長老服製,一身玄黃色的冠服長袍,紋著祥雲日月,並且刻著許多古文字樣,顯然這一件衣袍代表意義遠大過實際意義,但這也是彰顯宗門底蘊傳承久遠的一方麵。
祁靈門以土德傳世,延續上千年,甚至更久遠,故而這衣袍就顯玄黃之色,對應土德正色。
當然,祁靈門長老平日裡穿衣都是隨心所欲的,全看個人愛好。
所以在山門裡你若看到有人沒穿普通弟子和執事弟子的統一服裝,那可就不是尋常人物。
李元搖搖頭,等哪日得閒了再去坊市買些衣衫,買件專攻法器,就算他的法力平平,法器也至少要平平,至於法術稀碎,那就不用去管了。
夜間,李元繼續鞏固自己的境界,夯實基礎。他知道自己的法力和深厚沾不上邊,但至少要將境界根基打牢靠,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通靈下元真訣的逆天功效和它的缺點比,幾乎不算是缺點,法術和法力是硬傷,但境界是真香。
……
幾日後,有好閒的弟子們圍在百闕塔石碑前,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隻因為方才百闕塔上忽然少了一個人名,若不是有心細的人發現,根本察覺不到幾十年未曾變動過的最後那一行少了個人名。
“哎,你們看,執事弟子李元怎麼沒了?他不是曆來的倒數第一嗎?”
“是啊,好像還真是。這個萬年倒一怎麼突然沒了?”
“不會是那個了吧?”
“哪個?”
“就是那個啊!”
“到底是哪個?”
眾人看著一個頭腦機靈的弟子,好奇問道。
“就是,如果執事弟子身死,那麼百闕塔就會消掉排名。”
“啊?李元師弟死了?還真有可能。你彆說,他實力那麼弱,還真有可能是被殺了。”
“唉,我輩修行中人,自當是以實力為尊。弱小者,唯有任人宰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李元師弟這一死,倒數第一可就也要爭了,誰都不想當這個名頭,排名末位的幾個同門可不想一直頂著這個名號。”
“哈哈哈,你這樣一說,倒也是有一番蟻爭蟲鬥了。”
他們正討論間,忽然聽得山上懸掛的靈鐘被敲響了三聲,悠揚回蕩在諸山之間。
“這是,有人突破後期成為長老了!”
“不錯,鐘震三重,肱骨出之。這是慣例,加授長老一位的前一日,都會特意提醒弟子們,若有閒暇可去觀禮。”
“咱們明日去看看吧,山裡好像這幾年也沒有新長老,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這倒是稀奇。”
“那是自然要看看的,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如此有實力成為長老了!到時候若能得了長老器重,自然好處多多。”
眾人言笑紛紛,各自約好明日去豐仙廣場觀禮。
第二日,豐仙廣場,時辰未至,現場卻已經布置好了。八位執禮弟子各捧著靈花、靈草、靈丹、靈爐、靈扇、靈葫、靈芝和如意,站在中庭。
諸多觀禮的弟子都隻能站在兩側,正上方已經燃起香爐,嫋嫋青煙直上,另有四位弟子執禮器,等到典禮開始便合樂以成。
眼前時辰將至,來觀禮的弟子已經有百餘人了。
時辰一至,四位禮器弟子同時奏響樂器,琴音飄揚,玄鐘沉韻,木魚當啷,金鑼震響。
九位長老魚慣而出,身穿玄黃衣袍,頭戴長冠,麵色肅然的走到正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