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
“千河穀人的天選教皇真的存在嗎?”
“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不明白了。”坐在一旁安靜喝酒的黑袍中年人突然側過身,“神甫不是說沒這回事嗎?”
“哦哈哈哈,我的朋友,這就是你不懂了。”坐在角落戴著紅折帽的印染工笑道,“隻有教會否認的,才具有可信度。”
“朋友,伱得知道,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在教會否定之後,說不定真會有。”
“多少年得來的經驗了。”
酒館中的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和彆處不同,高堡市依舊處於教會的管理之下,而不是如艾爾自由市那般由市議會管理。
所以這裡的工匠們,對教皇有幾分好感,卻對本地教會十分厭惡。
“管他呢?待孔岱親王聖騎一到,他們必化為齏粉。”塞加爾向來是厭惡秘黨的,“隻希望殿下能快些,再這樣,我就要破產了。”
“咱們的衛道士(巴尼福斯的外號)這下不好受了。”黑色的啤酒灌入口中,那鐵匠擦去胡須上的酒沫,“本來想在親王殿下麵前露個臉,結果把屁股露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
眾人都哄笑起來,店裡又一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不用找了。”將一枚第納爾扔在桌子上,一個裹在隱士長袍和兜帽裡的中年人將空杯和空盤子一推,站起身便要走。
可那酒館老板卻上前,一把把他把住了。
“哎,誰告訴你一第納爾的?”酒館老板用粗大的指節敲著杉木桌麵,“兩個第納爾。”
“以前不都是這個價嗎?”中年人皺著愁苦的眉毛,不明所以地問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瞧瞧這洪水之後哪有酒呀?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仿佛是自認倒黴,中年人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才摸出三十枚銅子:“我隻帶了這些……”
“哎呀,這哪兒夠一個第納爾啊,得得得,算我倒黴。”從中年人手中搶過銅子,那老板不耐煩地揮手驅趕,“下次再帶給我吧,滾滾滾。”
“說起來,塞加爾,你那個遠房侄子,是叫霍恩,是嗎?他回來了嗎?”
“我都愁死了,他家就在古拉格修道院那邊,說不定被洪水衝走了,我還指望他給我養老呢。”
“不要這麼悲觀,塞加爾,說不定他被那個假教皇抓走了呢。”
“哈哈哈哈哈!”
不管身後這些工匠們地粗鄙之語,黑衣中年人走到了酒館外,一個同樣身披黑衣的侍衛走了過來。
“親王殿下,那些酒水餐食頂多一個第納爾,這些人分明就是侮辱您,要不我……”
“他們知道什麼?”打斷了侍衛的話,孔岱親王抬頭看了一眼烈日,“今年的季節真反常啊,夏天大暴雨,秋天像夏天。”
將兜帽戴上,遮住麵孔,孔岱親王按住侍衛的肩膀:“走吧,咱們去教堂見見巴尼福斯。”
一個兩三千人的小鎮,明顯是無法供給一個小八千人的軍團的,所以孔岱親王讓九個敕令連去野外紮營去了。
他自己則騎著一匹老馬,隻帶了兩名侍衛,提前來到了高堡。
畢竟這裡算是半個家鄉,孔岱親王還是蠻有感情的,他可不想毀了它,毀了自己在這的名聲。
“你先去通知巴尼福斯,告訴他不要聲張,我懷疑高堡市有秘黨密探。
你告訴他,提前把古拉格叛匪的資料都準備好,我拿了就走。
還有,告訴他我不會和他多耗時間,他準備的那些宴席,我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