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緊張地籌備,霍恩終於在半個小時內全國啟程向前。
在長長的道路上,車輪發出吱呀的響聲,鄉民們艱難地背著行李和傷員。
道路兩側,原先一望無際的水窪和暗溝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水杉。
水蜘蛛在水麵上滑行著,路過一隻拖著水田鼠腐爛屍體前進的大水蛇。
水杉仿佛是行道樹或哨兵,默然地注視著行進中的人群。
鄉民們麵色疲憊,汗水濕透了衣衫。
孩子們已經不再嬉笑,他們默默地跟隨著自己的父母親人,小手牢牢地牽著大人的衣角。
患病的鄉民們越發顯得虛弱,咳嗽聲此起彼伏。
腳步機械地抬起又機械地落下,走著走著,便有一名鄉民摔倒在地或暈倒,隻能搬到馬車上。
霍恩同樣和這群鄉民們一起,走路向前。
他平日騎乘的馬上,安置了三名傷員。
“追兵還有40裡,冕下。”一名孩兒軍從山頭上跑下,低聲報告道。
“咱們呢?”霍恩勉強睜開被汗水壓下的眼皮。
“距離過河點,還有8裡。”
霍恩先前聯係過附近的獸化人,如果追兵從他們的村子路過,就在那山上最高的樹上係一根紅色的亞麻布帶子。
上一次報告的時候,敕令騎士們距離他們還有50裡路,他們距離預定的過河點還有10裡路。
距離上一次報告,卻隻是在一小時以前。
如果按照目前這個速度,那麼在霍恩到達過河點的同時,他們正好被敕令連抓到。
太慢了,這個速度隻有平時的一半。
儘管提前架設好了浮橋,可過橋同樣是需要時間的,走過去起碼要半個小時。
“到預定地點還有最後八裡路,大家加把勁。”霍恩朝著身邊的人喊道,“再快點,再快點。”
儘管霍恩如此催促,可行軍的速度依舊走不快,畢竟有那麼多的病號。
這邊霍恩還在著急前麵的行軍,隊伍的尾部卻又嘈雜起來,甚至有些行進。
無奈之下,逆著人流,霍恩從擁擠的人群中穿過來,來到了後排:“怎麼回事?”
“弗裡克,還有一幫年紀大的,說不想走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犯渾呢。”霍恩氣急敗壞推開了孩兒軍,一路小跑地朝著後麵跑去。
果然,在隊列的最後,奇爾維斯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著這些老人趕緊走,跟上車隊。
大跨步地上前,霍恩朝他們喝道:“乾什麼?還不快起來,得走了。”
“聖孫冕下,真是走不動了。”一個酒糟鼻老頭靠在樹下喝著酒,醉眼惺忪地說道。
“敕令騎士的追兵還有40裡才到,來得及。”
“你們先走吧。”帶頭鬨事的弗裡克兩腿岔開,坐在一塊大岩石上,“我們是真不想走了。”
霍恩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說什麼胡話,快起來,要被那些敕令騎士追上了。”
弗裡克猛地甩開了霍恩的手:“累了,不走了!沒聽我說嗎?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