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長到窒息的沉默後,塞西才說道:“我要把我的一個學徒帶過去,可以嗎?”
“可以。”
“那,我願意,隻要他們不會拿藥劑害人。”
塞西離開了木屋,他有三天的時間收拾行李,和附近的好友告彆。
三天後,他就要帶上自己的學徒,到這邊來集合。
在筆記上,霍恩在藥劑師這個單詞的後麵,寫下了塞西的名字。
“卡斯蒂大人的速度還挺快的,難怪公爵大人聘請您為首席廷臣。”
“您過獎了。”一大清早地,卡斯蒂身上就帶著淡淡的酒味。
不過,在法蘭人的文化中,酒氣是男人的香水,所以儘管彌賽拉勸導少喝酒,可他們還是每日三餐都喝,從不落下。
“接下來,我們是去拜訪石匠嗎?”
“是的。”卡斯蒂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您知道,我們要去拜訪的這位石匠,本來不想讓他的任何一名學徒離開。
隻是因為他欠了公爵一個人情,才不得不提供一個學徒。
還有一個小問題,他是個倔強而高傲的人,所以他要和您簽署契約。
十年之後,如果那名石匠還想回來,您不得阻攔,這您接受嗎?”
“當然可以。”霍恩隻是需要一個起步性的人才。
等到十年後,他估計都是高祭司了,那就是你不想乾,有的是人乾。
要石匠的話,霍恩可不能待在家裡,等人上門了,他帶著幾個護衛,坐上卡斯蒂的馬車,朝著貞德堡駛去。
隨著馬車的行進,道路兩側的房屋逐漸增多,還有小商小販以及菜農們,在木棚子下麵販賣新鮮的農副產品和蔬菜。
皮革作坊冒出滾滾的白色蒸汽,被木架子扯住四邊的皮子晾在陰影之下。
在皮革作坊的對麵,便是一家肉鋪,粗大的屠夫正將一條血淋淋的豬大腿掛到鐵鉤上。
到了這邊,馬車行駛的速度就降了下來,道路上到處是牽著牛的農夫和提著木桶的農婦。
與彆的地方相同的是,這裡的農民們同樣麵黃肌瘦。
他們扛著草叉,齒尖還粘著糞土,用板車拖著乾草,朝農田走去。
從馬車中伸出腦袋,霍恩朝著遠方高台上的貞德堡城堡望去,在城堡的下方,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蜿蜒而過。
千河穀有兩條大河,瑙安河向西流往下遊的黃金平原彙入翡翠海,伊貝河則向南流經黑蛇灣彙入西蘭海。
貞德堡位於伊貝河上遊,艾爾帝國時期修建的運河從城鎮橫穿而過。
這裡原本並非庫什公爵的治所,是附近的港口發展為城鎮後,前幾代庫什公爵才因為丟失大片領土,不得已來到這邊。
然後就此間樂,不思家了。
到了達內父親那一代,乾脆直接通過改名的方式還於舊都――把運河鎮改名貞德堡了。
貞德堡分為內城和外城,內城實際就是真正的貞德堡城堡,公爵大人的居住地,位於一個兩法尋高的土台上。
外城則是市民的聚居地,遍布尖頂房屋和塔樓,高聳的鐘樓矗立在城市的一角,在鐘樓的旁邊,就是市政廳和教堂。
市政廳內由市民們共同推舉的學者和公爵的廷臣共同管理。
大多數時候,公爵都不會直接乾涉這邊的政事和法律。
代價是市民和商人們需要繳納不菲的贖城稅,但為了自由,市民們還是每年都按時繳納這筆錢的。
靠近運河的地區則是大量的行會建築、酒館、技院、倉庫與各種作坊。
到霍恩的馬車到達這邊的時候,還能看到染料作坊的工匠們,將熱氣騰騰的黑灰色廢水倒入運河中。
下了馬車,霍恩頓時感覺到一陣刺鼻的染料氣味迎麵而來,他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跟在卡斯蒂身後,在巷道中七彎八拐,終於來到了那名石匠的工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