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在這聽到他編寫的教會笑話。
不過霍恩更不會想到的是,他的教會笑話給這些謠言起到了多大的推動作用。
這些珍貴的精神食糧,是勞工們在酒餘飯後一遍遍說起的談資。
霍恩若有所思地喝著豌豆湯。
看來哪怕是一片安詳的貞德堡,都不如表麵上那麼平靜啊。
時近中午,更多的勞工湧入了酒館,更多的嘈雜聲一齊進入,更多酒館政治家們開始了演說。
“在卡夏郡,一塊麵包要五十萬第納爾啊!”
“這一定是萊亞人的陰謀!”
“你們不想想,如果不是為了把咱們都趕走,何必要調動九個敕令連?”
“聖孫子就是聖父看到了我們可憐,才派下來幫我們的,天選的教皇。”
“這段時間,教會一直在到處抓聖孫,如果聖孫不是真的,教會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
“聖孫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那群號稱聖曾孫帶的人,天天偷偷摸摸的。”
“先不提這個,那咱們該怎麼辦?”
“不是有胡安諾閣下替咱們說話嗎?先前他們要給染料加稅,不就是胡安諾閣下給弄取消的嗎?放心,沒事的。”
在沉默中,霍恩等人吃完了飯,對著酒館老板叫道:“結賬!”
“4第納爾10銅子……”一個鼻青臉腫的人走到了霍恩等人的桌子前,“霍恩大人?”
霍恩茫然抬頭,卻見是滿臉驚喜的哈爾金。
幫著哈爾金付掉了逃單的餐費,霍恩與他一起走出了酒館。
望著換了一身破布袍的哈爾金,霍恩長歎一聲:“你小子,怎麼又整成這樣了?”
“貞德堡這邊的當鋪不識貨。”哈爾金憤憤不平地舉起一枚戒指,“我那可是吉巴山伯爵的戒指,怎麼可能是假的?”
“吉巴山伯爵?”
“是啊,那可是法蘭王都的大紅人,據說繼承了一大筆財產,最近兩年在王都那邊尤其活躍,這戒指就是我給他當向導時……”
“好了好了,我沒興趣知道這些。”霍恩拍拍他的肩膀,“我贖你出來,是找你有事。”
“您說。”
“你不是對貞德堡熟悉嗎?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對機械齒輪一類東西熟悉的工程師。”
“我哪兒找得到工程師啊?”哈爾金被霍恩的話嚇了一跳,“要是說對機械齒輪熟悉的工匠,比如鎖匠一類的,我倒是認識幾個。”
“那也行。”
總好過沒有嘛,給了哈爾金四第納爾的路費,霍恩便乘坐馬車返回營地。
畢竟這也快中午了。
他並沒有讓馬車直接返回,而是叫馬夫繞個路,從所謂的市民區過去。
馬車駛過運河上的大橋,來到另一邊的富人區。
繞過市政廳,在鐘樓之下,是兩排整齊而整潔的房子,正如卡斯蒂所說,有梧桐樹有白漆房。
市民們有說有笑地在街道旁行走,彬彬有禮地互相打著招呼。
果然,窮人們窮得千奇百怪,富人們富得一模一樣。
從市民路走過,便到了外圍的衛星鎮。
霍恩掀起馬車的簾子,朝外探望。
草房子和木房子以及農田果園融在一起,甚至有些看不出這到底是城鎮還是鄉村。
整個貞德堡的市民或城市中的常住人口,差不多是五千到六千,剩下的一萬多人大多居住在外圍的衛星鎮和廢墟區。
再外圍的便是附近的村莊了。
下了馬車,到了營地,阿爾芒直接從門口迎了上來:“冕下,那三十四個新營地的軍團長都來登記過了。”
“還有一個是誰?”霍恩脫去了兜帽長袍,換上了清爽的外褂罩袍。
“還有一個掛在咱們圍牆上……”
從營門來到小木屋前,三十四個軍團長七歪八倒地躲在屋簷下,渾身都汗唧唧的。
他們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不敢不等啊。
“諸位都到了?”霍恩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
“活著的,都到了。”托馬斯趕緊站出來說。
霍恩鼓了兩下掌:“元老們,你們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現在,我需要你們再次重申,你們是誰?歸屬於誰?”
軍團長們紛紛各自對視一眼,在黑帽軍虎視眈眈中,還是一起說出了那句。
“我們是教皇國的元老,歸屬於聖孫子教皇霍恩的治下。”
“好。”霍恩笑了起來,“那麼,對於新營,我要下達第一道命令――大清洗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