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六名騎士衝出了軍械庫,他們身後還跟著十名負責打掃戰場的守夜衛兵。
守夜衛兵們提著鉤矛,小跑著,而以荷爾因斯為首的超凡騎士們則快馬加鞭。
響起的馬蹄聲讓兩側民房中亮起了燭火,一些窗戶被打開,朝著外麵張望。
見到是騎士大人在衝鋒,他們則又關上了窗戶,大概是有什麼不長眼的小賊蠢土匪吧。
夜風在荷爾因斯的粗胡子間打轉,伏在馬背上,他借著月光看清了這夥人的隊列。
“荷爾因斯,感覺不太對勁啊。”一名騎士從他背後朝他喊道。
這三十名步兵確實不太對勁,荷爾因斯同樣感覺到了。
這些步兵並排站在路口,兩側剛好堵在道路旁的房屋上,荷爾因斯便不能從兩側進行衝擊。
可他們手中握著的短矛或者鐵頭錘實在太短,不用側衝,就是正麵撞過去,他們都沒有什麼好辦法。
達斯嘶吼道,仿佛能將心中的恐懼吼走。
他們分成了三排,第一排10人半跪在地上,第二排10人弓步前傾,第三排10人則原地直立。
被齒輪推動,爆射而出的擊發杆尖嘯起來。
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當他從小跑提升馬速至快速衝鋒時,三十名步兵並沒有按他所想的自亂陣腳。
馬匹同樣在嘶鳴,幾乎是一瞬間,它的身體上就多出了十幾個細小的血洞。
引以為傲的超凡肉體,成了他們最可怕的詛咒。
不約而同地,他們將手中的短矛架在腋下,右手握住木柄,將左手放在那鐵喇叭與木柄的交接處。
“讚美聖靈!”
如牆的彈幕掃過了六名騎士,他們引以為傲的盔甲在不斷地撞擊中碎裂炸開,數十顆鐵砂鑽入血肉內臟之中,不斷攪動。
在發出擊發發條銃的口令後,三十名聖銃手立刻齊齊拔掉了銃盒上的發條匙。
馬蹄聲如同急促的鼓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快,五十碼,四十碼,三十碼……
齒輪與擊發杆齒條撞擊在一起,濺起了無數火星,氣流在氣壓平衡孔和銃管內激蕩。
“不許動,誰都不許動。”達斯低吼道,哪怕是經過了多場戰鬥,部分聖銃手的身體還是在微微擺動。
由不得達斯細想了,他已經靠近了這些流民兵,馬上就要接戰了。
近了,更近了,月光下的臉龐漸漸清晰,直到他們猙獰的五官都展露在達斯的眼中。
在擊發杆與銃管摩擦的轟鳴聲中,近五百顆指甲蓋大小的鐵砂與石子彈丸爆射而出。
發條盒中,法力轉化的彈性勢能在不到一毫秒的時間,轉化成了齒輪的動能。
爆米花連續炸開的聲音,充斥了所有人的耳畔。
二十碼的距離,這範圍正是霰彈威力最大的峰值,霰彈組成的風暴瞬間籠罩了這六名騎士。
鐵屑和石子在血管中流動,一部分甚至射入了兩肺、肝膽和腎臟,甚至有直接鑽到心臟乃至脊骨的。
這是在乾什麼?那樣區區的短矛想要阻擋六個騎士發起的衝鋒嗎?
或許是嚇傻了?
六名騎士當即死了兩個,還有四個則重傷倒地,被傷重的馬匹壓在身下哀嚎著。
先前的雷鳴聲仿佛還在耳邊,壓過了一切的風聲和話語聲。
從窗戶裡偷偷觀看的士兵家屬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六名超凡騎士啊,那可是六名超凡騎士!
就,就這麼死了?
日山羊的,短毛還真有能發射雷電的法杖啊!
“快,快快快拉吊橋!”留守的武裝農民兵隊長急得都口吃起來。
吊橋邊的士兵則有些猶豫:“咱們的人和親戚還在外麵呢,我看他們離得挺遠,要不然讓咱們的人先回來。”
“我回你嗎的頭!拉吊橋!”一腳踹開了吊橋旁的士兵,武裝農衛兵隊長親自轉動絞盤,開始拉起了吊橋。
生鏽金屬開始摩擦,擠壓在吊橋上的塵灰屎塊滾落到水中,而又一陣馬蹄聲響起。
“是騎士老爺嗎?”武裝農們朝著哨塔上的守夜衛兵高喊,隊長手上的動作則放緩了幾分。
那守夜衛兵麵色陡變,動作幅度極大地朝著民兵隊長擺手:“是騎兵,是他們的騎兵,朝咱們來了。”
馬蹄越過一名騎士的頭顱,他可以清晰看到馬蹄鐵上的釘子和乾草,數十個馬蹄越過他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