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半數以上都被集中在了42個敕令連中,卡爾他們這些僅僅在戰場上充當過雇傭騎士的低階騎兵,怎麼可能是敕令騎士的對手呢?
當然,庫什黑騎並非完全不是對手,靠著精湛的射術,他們還是能靠著拚血糾纏住敕令連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給了卡爾錯覺,自以為能夠和救世軍一樣擊敗敕令連。
他以為敕令連到千河穀後水土不服,自認為能夠打贏,想著爭一口氣,結果反倒是庫什黑騎們被頻繁拿下,自己成了被掙的那口氣了。
靠著攻破急流市這份戰績,帕維亞之戰後對敕令連的些許埋怨和質疑都跟著一起煙消雲散了。
事實證明,他們頂多就是糾纏了,真正的戰場隻能學著鄧賈爾方陣那般,用海量步兵去和這些騎士兌子。
看著那逐漸疲軟的吸血藤,卡爾吸了吸鼻子,握緊了手中的騎槍。
他仿佛能越過那藤蔓,直視老對手艾拉德,這名敕令連的連隊長正掛著微笑,凝視著他們,仿佛在看陷阱裡的小鹿。
坐在街角喝著紅茶的艾拉德的確是這麼想的,儘管可以付出一些代價強行衝入,可他覺得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何必付出那一點傷亡呢?
柴火早已堆好,火油傾倒完畢,隻待藤蔓退去,丟下火把。
在這個全是木質結構且房屋擁擠相連的城市中,一把火,就能將城北的這幾個街區以及其中最後的頑固分子燒個乾淨。
他們到目前為止,搶奪和屠殺的數量還不算多,艾拉德很是克製,他知道最後的勝利果實,肯定得交給阿爾曼來摘取。
他已經有了破城的功勞,再去爭搶城中的財富,未免有點過於貪得無厭了。
感慨中,艾拉德伸了個懶腰站起身,眺望著這座貿易重鎮。
隻不過,曾經繁華的城市變成了半個廢墟,集市被推倒,商鋪被燒毀,房屋被拆成了滿地的碎片,至於居民更是變成了街邊臭水溝裡的屍體。
再要重建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艾拉德忍不住地搖頭,他對急流市沒有惡意,隻不過這座城市擋了他們的路。
解決了這個急流市的起義,接下來就是對罪魁禍首的清算了。
“救世軍啊,救世軍。”艾拉德口中無意識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天空逐漸被烏雲填滿,天光跟著一起暗下來,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心神不寧起來。
不知道何時起,城外的農兵們嘈雜聲越來越大了,甚至他在城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轟——”
城頭忽然冒出了熊熊的大火,黑煙與火光中甚至還有教會這一方的士兵下餃子般從城頭滾落。
“咋麼回事?”放下了手中的紅茶,艾拉德皺起了眉頭,“去問問,城門那邊為什麼這麼吵?”
回答他的不是侍從們恭敬的回答,而是城牆上閃起的劇烈電光,“砰砰”聲和慘叫聲夾雜其中。
聚集在吸血藤的長牆邊,每一個騎士都茫然地注視著城牆。
剛剛那電光是怎麼回事?是要下雨了嗎?又是閃電又是雷聲的……
就在眾人疑惑時,一個侍從騎著馬,跑得沒命了一般衝了過來,他幾乎是從馬上滾了下來,撲到了艾拉德腳邊:“人……人……”
“人?什麼人?”
“衛兵,西邊來的,全是人,還有魔女!”
心下發急,艾拉德直接捏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拽了過來,“說清楚點!”
那侍從咽了口口水,憋著嗓子叫喊道:“漫山遍野的人,我看清了,是去阻截救世軍的衛兵和騎士!他們在逃跑?”
“誰在逃跑?你再說一遍!”
那侍從口中嘶嘶冒氣,他被卡住了脖子兩眼翻白,根本無法再重複一遍。
艾拉德手一鬆,那侍從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劇烈地咳嗽著。
“咱們的人,在逃跑,我看到了米紮姆大人的戰馬,那上麵騎著一個黑衣的農夫!”那侍從哭喊著,“咱們敗了。”
“不可能,不可能!”艾拉德猛地一腳踢出,那人的腦袋立刻在脖子上轉了好幾圈,“我敕令連帝國是無敵的!絕對不可能!惑亂軍心,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