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師凜眼前出現一張帶印花的紙巾。
這樣的事情似乎發生過好幾次——他總是很狼狽,明明場上凶狠得要命,站在你麵前時纖長漂亮的睫毛卻開始不安地顫抖。
“謝……”
凜臉上汗水與擦傷都很明顯,開口和你道謝時因為在場上暴走吐舌頭而流下的涎水沒收住,順著下巴滴落在你的手腕上。
“…………”
倆人都呆滯了片刻,在你作出反應之前凜就迅速拿過紙巾狂暴擦拭。
“……抱歉。”
少年白皙的臉龐爆紅,在確定擦乾淨你的手腕後又發現自己力道過大,手中緊握的肌膚泛起紅痕。
他垂著頭捏緊了右手的紙巾,握住你的左手慢慢鬆開。
你倒並不是很在意,唾液擦掉就好了——糸師凜暴走後的精神狀態才更加令人擔憂。
比賽末尾他背後的惡鬼氣息幾乎都要具現化了,現在又這麼安靜平和。
你決定給他做個疏導。反正比賽也結束了,這也不會違規的。
似乎是一段時間的向導學習讓你對哨兵的感知力有所增強,你察覺到凜陷入了莫名的低落。
雖然還是不太能理解就是了……
大概賽後與糸師冴的交談也影響了他的狀態。
被他鬆鬆環住的手腕翻了過來,你雙手握住他溫熱的左手,閉眼不由分說地開始探查精神通路。
糸師凜幾乎下意識就要抽出手。與你相反的力道博弈兩秒,他便放棄了抵抗,視線上移到你閉目給他認真疏導的神情。
你現在在全心全意地撫慰他。
凜又想起剛才經過糸師冴時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哈。
光是想到,暴虐情緒就不可抑製地噴湧,他心中產生了隱秘的快感。
兩股精神力糾纏著,暴走過後的通路果然脆弱不堪。
你緩慢地疏導安撫,猶疑他的圖景會不會有問題。
既然剛剛場上千切和繪心先生都反應不大,或許不會有大事?
這事結束後,果然還是得回去看看資料,問問星光。
人,還是要多學習……
休息室內人漸漸多了,藍色監獄隊哨兵三三兩兩帶著勝利的喜悅走進。
因為在場上踢球而信息落後的隊員們此刻已經聽說了你是黑暗向導的消息,見你正好在便迅速圍了過來。
亢奮的哨兵氣息實在強勢,你睜眼終止了疏導;而糸師凜也嘖了一聲,看著沒有眼力見的哨兵們臉色更臭。
“下睫毛,你偷偷在這裡找她疏導啊。”
凪眼神無辜,但一句話讓凜紅溫。
“呐呐,黑暗向導真的誰都可以疏導嗎?我好好奇啊~”
蜂樂語氣仿佛在撒嬌。他迅速貼近你,擠開了邊上的糸師凜。
你欲言又止,眼睜睜看著糸師凜怒氣翻倍。
“既然繪心甚八這麼說了,應該就是真的了……”
雪宮擰開了水瓶,拿起毛巾擦汗。
“你們散開點吧……等繪心先生回來再問。”
冰織羊語氣無奈,漂亮的眼睛望向你時流露出歉意。
你看著投來視線的、好奇且興奮的哨兵們,頓覺不妙。
雖說向導有手段警告哨兵,但你還沒怎麼練過;更何況現在休息室內不止一個。
你下意識緊繃起來。在這種高度集中的狀態下,哨兵們高漲的精神力變得扭曲而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