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朗的六十歲老太太,這個年紀倒也不大,她頭發有些斑白,身體卻很不錯。
要不然鬱知會選擇把東西放下,轉身就跑。
“我感覺我可能跑不過她。”鬱知說道。
薄翹笑得四仰八叉,差點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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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裡,也足夠去調查鬱知是誰了。
佩昭找人問過,信息還是鬱知自己給的——合同上。
不需要違反法律,找人探聽一下就可以得知大概情況,生日年歲成長路線什麼的。
明麵上的消息看過了以後,按摩完的佩昭收到了對方發來的新對話。
【阿挑】:姐,小姑娘改過名字。我找她資料時候才發現,她這個名字沒有記錄。十八歲改的,原名
【阿挑】: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阿挑】:你自己看吧
佩昭看到這話,心裡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測。
等對方發來圖片,她才明白是為什麼。
鬱知簽合同時的身份資料裡寫了她身份證上的住址,是她所屬大學的學校地址。
早先,她更改地址之前的那個地方,是沒有“鬱知”的。
有的,是一個名叫“魏招娣”的女孩。
年月日與鬱知相同,小學初中高中的路線也一致,還有網上能搜索到的信息——小孩子注冊賬號,說點學習生活的快樂不滿,提及同學、學校,網絡會留下痕跡。
何況,鬱知拿過課外的文學類項目獎,高中網站和公眾號上也有她的照片和專門編輯的文章。
再就是這幾年求學路上,她被初中和高中學校都給過助學金,由於互聯網時代學校都一堆雜事,所以這些作為素材,被官方係列賬號編輯進了工作內容裡,文章對外公示。
佩昭看著看著,心越來越堵。
【阿挑】:她應該是高考完就去改的名字,正好,大學就可以用新名字了
【阿挑】:很堅強一女孩
【阿挑】:找她資料時我都想掐死她那個父母
未成年修改名字需要監護人一同過去,但十八歲了以後就不必。
高考完,鬱知就帶著身份證去了戶籍室。
成年人改名字很容易,不過有的地方也會不樂意,希望儘量不要修改,因為很多檔案都會受到影響。
高考完去改名字,雖然不必監護人同意,但後續接通知書、九月份報道,也會很麻煩。
但也隻是麻煩。
鬱知說她要改名,身份證遞到工作人員跟前,對方眼神瞥到名字那一欄,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沒有詢問,沒有勸阻,她順利地改好了自己的新名字。
不想姓魏,也不想與兩人有關,鬱知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她喜歡這個諧音: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她希望自己的未來,是自由無拘充滿向往的。
佩昭看得一肚子火氣:“日他大爺日他爹日他老母日他祖宗!!!”
在大學,隻有最初拿通知書時,經手的那位輔導員知曉此事。
對方其實一開始,也覺得鬱知很困擾:為什麼要改名字呢?我後續要核對你信息檔案,真的給我憑空多出來好多事!
但等她看見了鬱知的原名,一下子就理解了,再無反麵情緒。
等她來報道,找輔導員詢問如何拿到遷移戶口後的資料,去更改身份證上的地址——要學校證明才能去改,但她之前沒有這個,又一秒都不想再頂著那個名字生活,於是就先改了名字,地址暫時未變——輔導員體貼周到地幫了她。
鬱知拿到了她短時間裡的第二個新身份證。
至此,名字、戶口、地址,才全都脫離了那個“家”。
鬱知以前過得不太好,幸虧,她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好心人。
所以她才能長成現在這樣,並未失去對這個世界的善意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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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鬱知早起出門打卡。
今天要去看楓城外的大河,待滿半個小時就行。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昨天的那套禮服她拆開了,就在光屏裡的個人設置中,【包裹】的小圖標裡有她當前擁有的東西。
很漂亮的玄色禮服,連冠帶靴和鎮圭,東西特彆多。
但不是實物,隻是一張圖片。
圖片介紹裡寫著,等劇組要用的時候,可以根據需要變成合適的尺寸。
畢竟是給演員的,想要效果最好,當然得量身定做。
今天的獎勵是“一箱道具”,鬱知期待到底是什麼。
結果,等她快樂地背上小背包,出門遇到佩昭隨口打了個招呼時,後者的眼神看得鬱知後退了一步。
“額……”她謹慎詢問,“佩導你怎麼了?”
是出事了嗎?
為何如此敏感溫柔眼含熱淚?
佩昭上前,抱了抱鬱知。
她高大的身軀一下子擋住了鬱知的視野,後者被迫承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很溫暖。
但鬱知有點驚訝和不太理解,所以較為呆滯。
“沒事,”鬆開鬱知後,佩昭說道,“做了個噩夢。”
鬱知:“???”
佩昭推了她一把:“去忙吧。”
鬱知:“……哦。”
她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活潑的腳步被遲疑所取代,擔心佩昭遇到了什麼事情,比如家裡?或者朋友?
但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因為佩昭已經轉身離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背影瞧著也蠻正常的。
鬱知:“好吧。”
她複又回到雀躍快樂的狀態,一溜煙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