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按計劃全家一同去動物園玩,臨出發前,理想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急忙接起電話,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後說道:“我去不了了。合作醫院有兩個要割雙眼皮的。”
“哎呦,好掃興哎!”淩梅頓時柳眉倒豎,嘴巴一撇,滿臉的不悅之色溢於言表,雙手不自覺地叉在腰間,大聲嚷嚷道,“和同學都約好了,乾嘛不早說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埋怨,仿佛一隻被激怒的小貓,隨時準備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
“這個實在控製不了,賺錢要緊,你們繼續去玩吧。”理想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歉意,但語氣卻十分堅定,似乎在他的心中,工作的重要性此刻遠超了這次家庭出遊。他的嘴唇緊緊抿著,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試圖讓家人理解他的處境。
“看在錢的份上,你去吧。”淩梅撇了撇嘴,雖然心中不情願,但也知道理想工作的性質,最終還是妥協了。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狠狠地瞪了理想一眼,仿佛在說“這次就放過你”,然後雙手抱胸,氣呼呼地站在一旁。
“我和你媽也不去了。”曾衛國看了看溫爾雅,輕聲說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落寞,原本期待的家庭活動就這樣化為泡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他微微低下頭,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對往昔美好時光的回憶之中。
“奶奶要去。”木木緊緊拉住溫爾雅的手,眼神中滿是渴望,她那稚嫩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試圖挽回這次出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地看著溫爾雅,小嘴巴微微嘟起,讓人不忍心拒絕。
“奶奶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和媽媽去吧。”溫爾雅彎下腰,輕輕地撫摸著木木的頭,眼神中滿是慈愛,但話語裡卻帶著一絲疲憊。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試圖安撫木木的情緒,但眼神中的疲憊卻難以掩飾。
淩梅拉住木木的手,“那我們去了,走啦!”說著便拉著木木向門口走去,步伐略顯急促,似乎想要儘快離開這個讓她有些掃興的氛圍。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頭也不回地拉著木木走進了電梯。
曾衛國趕忙把裝在袋子裡昨天精心做的蛋糕遞給木木,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拿著,餓了好吃。”那蛋糕是他一早起來準備的,本想著在動物園裡讓木木開心地享用,如今卻隻能這樣交給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不舍,仿佛在向木木傳遞著無聲的歉意。
“爸,以後甜的食品少給她吃,要蛀牙的。”淩梅轉過頭,看著曾衛國,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語氣不容置疑。她的眉毛微微上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反駁的威嚴,讓人感覺她在這個家裡的強勢地位。
“哦。”曾衛國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迅速縮回了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淩梅的眼睛,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正在等待老師的批評。
木木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巧地說道:“奶奶再見!”然後又看向曾衛國和理想,“爸爸再見!爺爺再見!”
母子倆走進電梯,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曾衛國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神空洞地望著電梯的方向,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惆悵。
理想的導師曾在韓國進修醫學美容長達四年之久,在韓國期間積累了豐富的美容手術經驗,尤其在眼表美容領域造詣頗深,割雙眼皮手術更是駕輕就熟,十五分鐘就能完成一台。實習期間,每到節假日,理想便會跟隨導師四處“走穴”。合作醫院提前約好病人,數量通常在五六個左右,最多的一次竟達到了十三個。當時,一台割雙眼皮手術的費用是六千元,師徒二人五五分成。沒過幾年,導師便憑借著精湛的醫術和辛勤的工作,成功購置了車輛和房產,就連平日裡所用的包包也都是價值好幾萬的名牌。
“現在割一個雙眼皮能賺多少錢?”曾衛國看著兒子,眼中充滿關切,輕聲問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和擔憂,仿佛在擔心兒子的工作是否順利,同時也對這個行業的收入情況感到好奇。
“兩三千吧。”理想眼神有些閃躲,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他的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彆處,不敢與曾衛國對視,似乎不太願意過多談論工作上的收入細節,或許是工作的疲憊讓他有些無心交流。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插在口袋裡,身體微微晃動,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可要仔細點,彆出差錯。”曾衛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深知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尤其是在關乎患者外貌的美容手術上,更不能有絲毫馬虎。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期待,希望兒子能夠認真對待每一台手術。
“知道。”理想微微點頭,應了一聲,便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過頭,看著曾衛國和溫爾雅,說道:“你們也出去玩玩,彆老在家悶著。”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家。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和愧疚,似乎在為自己不能陪家人出遊而感到自責。
“你去吧,彆管我們了。”溫爾雅向他擺擺手,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失落和疲憊,讓人感覺她對這次家庭活動的取消也感到十分遺憾。
待理想離開後,溫爾雅將拖把塞到曾衛國的手裡,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你沒事把地拖一下。”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和不耐煩,仿佛在說曾衛國整天無所事事,隻能做這些家務事。
曾衛國接過拖把,開始默默地拖地。然而,他每拖一下,溫爾雅便在一旁不停地嘮叨:“拖地要從外向內啊!怎麼就記不住呢?”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眼神中滿是不滿,似乎曾衛國的拖地方式犯了多大的錯誤。她的雙手叉在腰間,眼睛緊緊地盯著曾衛國的一舉一動,臉上帶著一絲怒容,讓人感覺她隨時可能爆發。
曾衛國聽著這沒完沒了的嘮叨,心中漸漸泛起一絲不耐煩,終於忍不住說道:“外向內,內向外,有什麼區彆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無奈,停下手中的拖把,抬頭看著溫爾雅,眼神中滿是不解。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委屈和不滿,仿佛在說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得不到認可。
“和腦子進水的人說不清。”溫爾雅不屑地瞥了曾衛國一眼,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挖苦,然後轉身背對著他,似乎不願再與他爭吵。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讓人感覺她對曾衛國的態度已經到了極點。
曾衛國沒有回應,他實在懶得再與溫爾雅爭論下去。在他看來,這樣的爭吵毫無意義,隻是徒增煩惱罷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無奈,默默地低下頭,繼續拖地。
“先拖客廳再廚房。”溫爾雅見曾衛國沒有說話,便又轉過身來,繼續囑咐道。她的眼神中依然帶著不滿,似乎曾衛國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曾衛國,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客廳拖好了。”曾衛國悶聲悶氣地回答道,手中的拖把在地上隨意地劃動著,心中的煩躁越來越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厭煩,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仿佛在說自己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衛生間拖了嗎?”溫爾雅不依不饒地問道,雙手抱在胸前,眼神緊緊地盯著曾衛國,仿佛在審視他的工作成果。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懷疑和不信任,讓人感覺她對曾衛國的工作能力非常不放心。
曾衛國無奈地歎了口氣,把兩個衛生間拖了一遍,心中隻有一個字: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無奈,雙手緊緊地握住拖把,仿佛在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桌子底下拖了嗎?”溫爾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魔音繞耳,讓曾衛國的心情更加惡劣。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剔和苛刻,讓人感覺她對曾衛國的要求已經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
“拖了!”曾衛國大聲吼道,他的臉色變得通紅,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此時,他心中隻剩下兩個字:好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和絕望,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拖個地也拖不像樣,”溫爾雅突然衝上前,一把奪過曾衛國手中的拖把,臉上滿是嫌棄的神情,“就用手指頭點點強!”(指股票買賣)她的話語像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曾衛國的心。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屑,仿佛在說曾衛國一事無成,連拖地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
溫爾雅拿著拖把,把曾衛國拖過的地方又重新拖了一遍,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對他的無聲指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怨恨,仿佛在說曾衛國的存在就是她生活中的一個負擔。
曾衛國站在一旁,看著溫爾雅的舉動,感覺自己仿佛要崩潰了。他心想,自己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為何還要忍受彆人這樣的指手畫腳,整天聽著這沒完沒了的嘮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迷茫,不禁在心中問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這份罪受?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悲哀。
曾衛國的思緒漸漸飄遠,回到了過去。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溫爾雅的時候,那是在去供銷社買煤油的日子。那時的醫院規模很小,隻有六個人,也沒有食堂。每個人都有一個用鐵皮做的燒煤油的爐子,用來燒水做飯。醫院和供銷社之間隔著一條寬闊的公路,那天,他滿懷期待地走進供銷社,卻聽到溫爾雅坐在櫃台後麵,頭也不抬地織著毛衣,冷冷地說道:“煤油賣完了。”
旁邊的夥計見狀,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溫爾雅,小聲說道:“衛生院新來的。”
“啊!還有一點。”溫爾雅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大聲叫道。她站起身來,將曾衛國領到櫃台後麵,一邊往塑料壺裡灌著煤油,一邊說道:“現在煤油可緊張了,留下來一點是用來開後門的。”
曾衛國站在一旁,不經意間看到她彎腰的時候,那豐滿的曲線把米色的褲子繃得緊緊的,短袖衫也緊裹著她纖巧的細腰。她的五官雖然不是特彆勻稱,但卻有一雙雙眼皮很深的大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種彆樣的靈動與魅力。
“謝謝你!”曾衛國有些拘謹地說道,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和欣賞,仿佛被溫爾雅的獨特氣質所吸引。
“你看什麼科?”溫爾雅抬起頭,看著曾衛國,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對這個新來的同事充滿了興趣。
“小醫院不分科的。什麼病都要看。”曾衛國撓了撓頭,笑著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憨厚和樸實,讓人感覺他是一個踏實可靠的人。
“我是說是中醫還是西醫?”溫爾雅追問道,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繼續專注地灌著煤油。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執著和認真,仿佛對這個問題非常關心。
“我學的是西醫。”曾衛國認真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豪。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堅定,仿佛在為自己的專業感到驕傲。
“哦。”溫爾雅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繼續手中的工作。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心中對曾衛國的回答表示滿意。
夜晚,如一塊黑色的綢緞,輕輕地覆蓋著大地。夜幕降臨,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稻田裡的青蛙在歡快地“咕嘎咕嘎”叫個不停,仿佛在演奏著一首獨特的夜曲。遠處村舍裡透出來的燈光,像螢火蟲一樣閃著淡黃色的光,微弱而又溫暖,給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絲生機與寧靜。
溫爾雅穿著露出半截小腿的帶有小花的淺色睡褲,光著腳丫穿著半高跟的拖鞋,“踢踏踢踏”地走了過來。她來到婦產科王醫生的辦公室,坐在那裡,耐心地教王醫生織毛衣。王醫生四十多歲,是一位有兩個孩子的母親。由於家離醫院比較遠,她基本都住在醫院裡,與曾衛國一同搭夥值班。在那個月裡,有十天的時間需要住在醫院值班,日子雖然平淡,但也有著一份彆樣的寧靜。
醫院離城關隻有三公裡的距離,重症病人通常都會選擇去城裡的大醫院治療。而村裡的小病則有赤腳醫生負責,因此,來到這家醫院看病的,就隻剩下離醫院比較近的兩三個村的村民,總共也就三四千人口。平日裡,基本沒有多少病人,醫院裡的生活顯得有些清閒。
那時的曾衛國,懷揣著一個做小說家的夢想,為此,他訂了好多文學雜誌。每當值班的時候,溫爾雅就會過來找他借書。醫院裡沒有電視,偶爾碰到有好看的電視節目時,曾衛國就會跑去供銷社看電視。電視放在溫爾雅宿舍隔壁的走廊裡,每次他去看電視,溫爾雅總會殷勤地搬出那張藤條編製的靠背椅,讓他坐得舒服一些。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熱情和關懷,仿佛在儘力為曾衛國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
自從兩個人一起看了《廬山戀》,並在那個浪漫的氛圍下牽了手之後,溫爾雅便會在曾衛國值班的時候,來到他的宿舍坐一會兒。等到王醫生回宿舍睡覺後,她就會故意大聲地說:“我回去啦!”然後,兩個人便會踩著那雜亂的、整個樓都能聽到的“咚咚咚”的腳步聲下樓,故意把門弄得“咣咣”直響,裝作已經離開的樣子。實際上,他們會像兩隻狡猾的貓一樣,輕手輕腳地回到樓上,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如膠似漆,沉浸在彼此的愛意之中。有時候,在大白天,曾衛國也會忍不住去找她。她會一聲不響地帶著他到樓上的宿舍,儘情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與溫馨。
唉!曾衛國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感慨。那時候的感覺,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快樂啊!而如今,生活卻變成了這副模樣,這讓他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惆悵與失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念和傷感,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美好時光,同時也對現在的生活感到無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