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候他看向江眠的眼神就變了。
變得無比崇拜。
他隱約有種預感。
這個小師妹不得了,提前抱好小師妹的大腿,也未嘗不可。
雖說說幾個師兄回來的時候聽說到自己這個想法,都或多或少的表示過嫌棄。
但安懷莫理直氣壯。
上都能啃老,下他怎麼不能啃小了?
而他心態的轉變是在一次外出之後。
當他看到小師妹殘破的身體之時,他從未有過如此那般後悔的情緒過。
尤其在看見小師妹身殉在自己眼前。
那可是他從仙宗內帶出來的最合眼緣的師妹。
是明明年紀不大卻永遠站在自己麵前的師妹。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
也是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打破師父囑托的想法。
而就是那般的巧。
就在那不久之後,他當真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師父。
在那個時候,他與師父百年後第一次見麵。
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安懷莫與他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
那時,安懷莫無比堅定的挺起胸膛,告訴師父自己一定要變強。
曾經那血淋淋的一幕,他不願意再看到第二遍。
他想保護師妹,保護師兄師姐。
他不願再做眾人身後的那隻鵪鶉。
他可以接受眾人的瞧不起與白眼,卻無法接受自己的至親之人倒在自己的麵前。
而江海暮就那樣定定的看著他。
最後口中吐出不容置喙的兩個字。
“不可。”
“為什麼!!”
安懷莫氣的抓狂。
“師父!起碼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而江海暮在沉默半晌之後,江海暮的目光與安懷莫對上。
他歎了一口氣。
“方才在秘境中所說的道化之心你可還記得?”
“自然,不過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安懷莫有些莫名其妙,他一眨不眨的盯著江海暮,試圖用之前撒潑打滾的方式換來師父的鬆口。
“還記得我第一次將你帶出來時候的情形嗎?”
江海暮隻說出了這一句話。
而安懷莫卻仿佛被人敲中了腦袋一般,猛然愣在原地。
曾經模糊的記憶與剛剛幻境中的情形互相重合。
一個猜想隱隱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他艱難的開口:“我是……道化之心?”
這實在是太過於天方夜譚。
他扯著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可是師父,我看起來和尋常人沒有任何區彆,不是嗎?”
“曾經我將你帶離秘境是因為一時心軟。”
江海暮抬眼,“你既然已經生出了神智,又化為了人形,那時的秘境封印牢固,我未曾想過會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而在之後埋下隱患。”
“但是小六,這是師傅的錯,所以我代替你守在了那處位置上。”
“如今我又犯下了第二次錯,我讓旁人,代受了你的因果。”
安懷莫忍不住想起在幻境中的那棵相思樹。
“你應該知道秘境中的限製金丹修為以後你便徹底突破原身,再也無法回去道化之心的模樣。”
“而那處秘境,雖說已經徹底穩定,但誰也不知意外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降臨。”
“所以這是我私心想要留下的一條後路,不到萬不得已之際,我竟然不會舍得讓你去以身犯險,這便是理由。”
“到底該如何做,此事看你。”
江海暮閉了閉眼,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神魂永遠無法歸位,便如此彌補自己的罪責。
代替他疼愛的小弟子受過。
說到底,安懷莫也是無辜的,是他將他牽扯進這混亂的因果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