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把孩子放到床上,把他的衣服都解開給我看看。”餘元箏快速在小床上鋪了一張乾淨的布,隔一下。
當孩子的衣服被解開,餘元箏用一個鑷子夾著衣服再一點點查看。
好像不是天花,而是水痘。
嚇一跳,以為自己運氣這麼差,一接診就是高傳染性的病症。
水痘就好辦得多了,雖然也有傳染性,但那是天差地彆。
“神醫,我兒子還有救嗎?”小婦人流著眼淚問道。
她家裡條件還不錯,家裡有專門的大夫,其實就是和一些大夫簽了協議,成了他們的專用大夫,要能隨傳隨到,平時大夫還是可以在外麵坐診的。
她家就有這麼一個大夫。
當孩子發熱時就請了來看診,第一天還沒什麼,隔了兩天,身上就起了很多丘疹和水泡。再請大夫來,把大夫嚇得直接就走人,隻留下一句,這是天花。
家裡為了封大夫的嘴,不要到處亂說,家裡給了大夫一百兩銀子。
而那大夫倒還守信沒有亂說,但再不敢上門。
家裡有這樣的病人,個個嚇得不輕,商量決定把孩子一個人丟在偏院裡,隻讓兩個伺候過的仆人照看,可是她一個當娘的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孩子死。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她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她沒有辦法,一旦讓人知道家裡有人得了這個病,他們整個家就完了,官府肯定立刻出麵把他們家封起來,很有可能一家人全給一把火燒了。
昨天她聽說荊開城來了神醫。她的心燃起了希望。
她想救孩子,這種強烈的想法讓她下定了決心,趁家裡人不注意,她悄悄把孩子偷了出來,然後瘋了一般跑出老遠才停下。
餘元箏又認真檢查了一遍,確定不是天花,而是水痘後,大才鬆了一口氣。
“小嫂子,有救。但你要照顧好了,這是水痘。你之前應該請過大夫,是不是說孩子得了天花?”
“神醫,您是說我兒得的不是天花?”小婦人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這兩天,天花兩個字如魔咒似的折磨著她。
“不是天花,是水痘,是一種皰疹。我先開藥給孩子先把溫降一下,然後再開一副藥用來給孩子洗身上,再一副口服的藥。”餘元箏解釋,然後說出處理意見。
”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小婦人一得到不是天花的診斷,激動地大哭起來。
”小嫂子,彆激動,孩子不會有事。”餘元箏安慰道。
她當場就開了藥,就在鋪子後堂開始給孩子洗浴。
小孩醒了,看到是自己的娘在照顧他,哭了一通,被親娘安慰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哭聲。
餘元箏留下他們母子就在後院住下,哪裡都不要去。
這病還是有一定的傳染性。
為了大人好,餘元箏也讓小婦人喝了兩天藥,預防一下。
接下來兩天,她根據孩子的病情變化調整藥方。
外敷內服,雙管齊下。
見效很快。
燒退了,水泡破了皮就開始結痂。
小婦人夫家姓韓,家裡兩天沒見小婦人,就知道出事了,然後再問孩子,現在孩子也不見了。
然後私下偷偷找,不敢明目張膽,直到第四天才到十日堂。
是一個小廝從後麵院牆上看到他家少夫人在院裡,才知道在這兒。
回去稟報主家,韓家才來人。
首先來的是韓家大少爺,就是小婦人的丈夫。
當他看到孩子已經好多了,根本沒有傳染給誰,就連他的妻子都好好的。
再問才知道原來的大夫隻看了個表麵就斷定為天花,氣得他就要去找人家算賬。
兒子得了天花,他也難過,可是為了一家人,他也不得不狠心放棄孩子。
小婦人拉住他就是一通又打又咬又哭。
這幾天的委屈,讓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壓抑。
這件事也給餘元箏提了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