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思考兩人在當前情況下見麵該如何交涉,喻叢言擰了幾下門鎖不見動靜,用力拍打起厚重的玻璃門,暗自惱怒之前選擇了隔音最好的材質,現在連個確認對方安全的辦法都沒有。
他倒不是怕夏晚聲死了,主要是怕報複不了他。
隻能撞門了!
“砰”一聲,浴室門被撞開四濺,喻叢言大步踏進去尋人。
“夏晚聲你乾什麼……”
映入眼簾的卻是浴缸裡沉入水底不知多久的夏晚聲。
喻叢言腦中嗡一聲炸開了。
幽深的瞳孔驟縮,立即伸手把濕漉漉的人從微涼的水裡拎起來!
“夏晚聲你真瘋了假瘋了?!
以為自己足夠冷靜,修長指節搭到頸側確認脈搏時卻在顫抖。
夏晚聲在黑暗中總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被兩邊拉扯,眼前越來越亮,終於感受到刺眼的白光,欣喜地睜開了眼。
和上方近在咫尺的喻叢言四目相對。
看見人醒了,喻叢言才猛地清醒,他在失態什麼。
喻叢言神色鎮定,淡定地鬆開了手把人拽起來扔下去,夏晚聲咳嗽半天才緩過勁來,眼尾都泛起了點點淚花。
喻叢言麵色冷峻,邁開長腿繞過坐在浴室地板上的夏晚聲,“擦乾之後,去我臥室換套衣服。”
“抱歉啊,”夏晚聲剛剛恢複,聲線還有點嘶啞。
喻叢言冷漠,懶得拆穿:“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極端的辦法,我告訴你你絕對不可能威脅到我,彆再自欺欺人了。”
喻叢言一通輸出完,發現夏晚聲的表情很迷茫。
“你誤會了。”夏晚聲一臉真誠,“我不是要說這個。”
喻叢言神情冷淡:“合同的事正在調查,結果出來自然見分曉。”
夏晚聲繼續搖頭,“不我隻是想說,你的襯衫好像不能碰水……”
“……”喻叢言發誓再也不試圖跟上夏晚聲的腦回路了,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夏晚聲剛被他從冰涼的池水裡拽出來,渾身濕漉漉的,襯衫的領口在剛才的忙亂中被扯開了一點,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
喻叢言覺得看一眼都不爽。
片刻之後。
臥室裡,夏晚聲捏著手裡明顯寬大的睡衣,動作遲疑道:“我臥室裡還有衣服,我回去換……”
喻叢言合上手中的《微表情心理學》,冷漠地道:“你想脫離我的監控?夏晚聲我告訴你沒那麼好的事。”
夏晚聲神色為難:“你一定要看著我換嗎?”
係統也沒說書裡不可一世的霸總還有這等愛好啊。
喻叢言嗬笑了:“鑒於之前你帶來的威脅,在你說出指使你的人之前,今晚,你彆想離開我的視線一秒鐘。”
夏晚聲試圖辯解:“真沒有人指使我……”
“那你就在這兒換。”
“……”夏晚聲放棄抗爭,背過身去一顆一顆解下襯衫的紐扣,浸了水的襯衫半透明若隱若現晃出馬甲線的輪廓。
喻叢言沒能移開目光,卻欲蓋彌彰道:“你的左手受傷了什麼意思。”
夏晚聲低頭,發現左腕上確實有一條半寸長的傷口,回想道:“應該是在浴室不小心劃到的。”
誰好人沒事能在浴室裡劃傷手腕??
夏晚聲當他是傻逼吧。
喻叢言大腦裡瞬間閃過了眾多社會新聞報道,不會是又為了博取自己的憐愛吧?
喻叢言深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末了扔下一句:“我會通知管家,明天起把家裡的刀具都收起來。”
避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再發生類似的“意外事件”。
“……隨你高興。”
夏晚聲沒想到演戲和加班都很累人,他現在一心隻想要關燈睡覺,明早起來再思考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夏晚聲伸手要關掉床邊的小夜燈,忽然被喻叢言一把捉住手腕,眼神深邃,好似能看透他的真實身份。
“又怎麼了?”夏晚聲不耐煩了。
麵前喻叢言的目光探究:“我記得你之前和我提過,你怕黑,睡覺的時候必須有光才能睡得著。”
喻叢言心裡愈發確定:這人果然謊話連篇,一直在消遣自己。
背後目的肯定不簡單……
“啪”,思考忽然被打斷,夏晚聲毫不留情拍開他骨節分明的手,伸手按滅了小夜燈。
“那是騙你的。”
臥室裡陷入一片黑暗。
夏晚聲安然睡去,隻剩向來冷靜的喻叢言輾轉反側,和黑夜裡模糊的水晶吊燈大眼瞪小眼。
他的精神狀態不會出了什麼大問題吧;還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或者出現了雙重人格?
喻叢言越想越覺得此事背後牽扯的亂子肯定不小,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當事人搖起來問個清楚。
夏晚聲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覺肩膀處一陣大力搖晃,還混雜著一聲聲呼喚。
老板又淩晨三點給自己布置工作任務了?
社畜小夏不想理,翻了個身把自己徹底裹進了鬆軟的被子裡。
喻叢言沒法,劃開了通訊器界麵詢問自己的醫生朋友,“最近夏晚聲的檢查結果有什麼問題嗎?”
那邊沒人回複。
畢竟現在是淩晨三點。
喻叢言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邊傳來好聽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們在奮鬥的年紀是怎麼睡得著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