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事嗎?”喻叢言語氣難得帶了些許生硬的關心。
但依舊毫不留情地收走了紙張,絲毫沒有要還給夏晚聲的意思。
總覺得這人的每一步都在自己意料之外。
“沒有,我就是……”在夏晚聲眼中這無異於盤問的開頭。
怎麼辦沒準備啊,總不能又和昨天一樣說是為了角色在練習吧?
自己這大半夜的明顯就是要扔下遺書就跑路的架勢,這喻叢言除非是腦子秀逗了不然絕對不可能相信。
隻能將計就計順著往下演了。
“我現在沒辦法和你解釋,喻叢言。”
他難得連名帶姓地稱呼麵前人,好似刻意在拉遠距離,但偏偏除了自己,也不會有人這樣叫他。
夏晚聲原本伸手想要去拿回那張紙,但喻叢言說什麼都不肯放手,隻能一直拖著。
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喻叢言打算妥協的前一秒,夏晚聲忽然垂下了手臂。
“算了,你想要就留著吧。”夏晚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忽然被抽乾了全部力氣,沒再理會被奪走的遺書,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回臥室了。
中途為了維持自己的白月光優雅心碎形象,連手電筒都不敢開,差點一頭撞在牆上。
夏晚聲:救命啊家人們,總感覺自己露餡了但是完全不敢回頭怎麼辦?!
喻叢言站在原地自然是目睹了一切,內心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自己現在不應該繼續追問,畢竟這本質上和自己毫無關係,但感情上他想知道夏晚聲為什麼心煩意亂到這種地步,甚至連和自己的交談也變得十分艱難。
在原地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既然夏晚聲不肯和自己說實話,那他隻能從其他人那邊下手。
比如最近重新和夏晚聲開始聯係的經紀人。
淩晨一點,季揚還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本來還在疑惑是誰大半夜打電話過來,一接通聽完對麵人的介紹,差點嚇得從座椅上摔下來。
“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嗎?!”季揚心道不好。
當時夏晚聲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就感覺出不太對勁,但當時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沒有細想,現在回過頭來覺出了不對勁。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當年我還沒有接手夏晚聲的經紀工作,不過那個導演出事的時間確實也差不多就這個時候,後來夏晚聲就被分配到了我手底下。”季揚補充道。
雖然他之前的履曆很漂亮,但從來對於各種活動都是得過且過,以至於季揚也懷疑過他到底有沒有過之前的經曆。
現在知道了緣由,估計是受到了心理創傷,也難為他還一個人撐了這麼久。
“你是說,你在之前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喻叢言抓住了重點。
人們隻會在自己信任的人麵前揭開傷疤,夏晚聲表現出一副完全不需要人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可能這就是最後的求救。
“我知道了,後續我會調查清楚的。”喻叢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劇情是可以被改變的,他不能一直當個觀察者了。
傅彥的診所內。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裡嗎?”
“不知道。”夏晚聲的語氣毫無波瀾。
在心底默默吐槽道這好猜的很。
是因為自己的遺書被半途叼走了,現在不得不接受霸總給他精心安排的心理諮詢。
診所裡有著一堆非常高級的配置,夏晚聲記得原本的劇情裡,這兒是用來合法問訊那些商戰失敗的倒黴蛋的。
思及此,夏晚聲一動都不敢動,係統隻是承諾在下線的那一瞬間能夠提前帶他走,但沒說能不能屏蔽精神傷害。
二十一世紀遵紀守法好公民為什麼要經曆這個啊!
“不用太緊張,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心理諮詢,我們倆就聊聊天就行。”傅彥坐在對麵刷視頻,看上去毫不在意這次諮詢。
夏晚聲心道,你當我沒看過原書是吧。
原本的書裡傅彥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這一招來騙人卸下心防,然後轉身就把人給賣了。
心裡在想自己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這也不算ooc啊,怎麼忽然就到了來接受心理諮詢的境地。
對麵的傅彥看他不說話,以為是還沒打算相信自己,故作輕鬆道,“其實定時定點的心理諮詢有助於身體健康。”
然後話題順著就拐到了他的專業領域上麵去,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自身經曆引起對麵人的共情。
但夏晚聲最擅長的就是在老板開會的時候開始摸魚,放空大腦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當傅彥結束了自己口乾舌燥的介紹之後,本來下一步應當是病人成功卸下心防,主動交流,但現在的夏晚聲隻感覺摸魚結束了,情緒變得更緊張了。
傅彥:為什麼總感覺自己敞開心扉之後好像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對麵人現在好像在試圖尋找一切可以下線的時機。
“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那個遺書就是個誤會,我根本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夏晚聲試圖辯解一下。
再拖下去自己都趕不上今天的聲樂課程了。
每次下線失敗之後都要想個理由來給之前自己的行為收尾,要不是前麵有個五百萬的胡蘿卜吊著,他才不樂意一直拉磨。
現在倒好,這胡蘿卜都遛自己好多圈了,每次快到手了就會被主角勾走。
這基本等於老板把獎金在你麵前晃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就沒給。
夏晚聲感覺自己現在的情緒能夠暴打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