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打賭的語氣跟係統說,“信不信,他馬上就會來找我攤牌?因為那根弦已經繃到極致了。”
係統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因為少年好像真的很生氣,剛剛宿主離開的時候,他都沒像往常那樣跟著過來,甚至神色冷冷的都沒抬眼多看她。
所以,它有點兒懷疑。
但沒過多久,沈如芥真的來了。
辛夷見到他過來,水眸微怔,做出有些驚訝和出乎意料的樣子,“阿芥怎麼過來了,不是叫你認真教顧小姐騎馬麼?”
她皺著眉仿佛不讚同,擺出一副長輩溫柔訓誡的模樣,“你不能總是這樣冷臉,對姑娘家更不能不耐煩,否則日後都沒有哪個姑娘敢喜歡你了。”
“那辛夷喜歡我嗎?”
少年眉眼冷冽,略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唇角,“我對辛夷言聽計從,事事乖覺。可你還是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不是嗎?”
辛夷被他如此詰問,也忍不住微紅了眼眶,“我隻是希望你好,顧小姐她……是個好姑娘。”
這是真心話。
但是想要繼續刺激他,也是真心的。
沈如芥果然更生氣,欺近來攥住她的手腕。
明明他才是僭越失禮的那個,卻好像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辛夷當真不知道麼?還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想把我推給彆的女子!”
辛夷努力掙脫也掙脫不開,羞赧又驚惶,“你到底要做什麼,阿芥?我是你嫂嫂,就算同你兄長和離了,也曾經是你嫂嫂!”
她咬著唇眼尾紅紅的,一副柔弱模樣,“阿芥,我是你嫂嫂,我們不能這樣。”
少年果然被她氣笑了,愈發欺近。
也不再似從前那樣裝乖了,濃黑的眸中含著惡劣的笑,“所以,說到底你還是忘不掉沈歸?兄長知道我吻過你麼,他知道我摸過你麼?不止是那日茶樓,還有在你廂房中的那張床榻……辛夷,隻有夫妻之間才能那樣親吻。”
“彆說了!”
麵前女子一副驚惶羞憤,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彆說了阿芥,求求你彆說了。”
沈如芥胸腔處滿是妒火,睨著她痛苦掙紮、不想回憶更不想承認的表情。
理智已經焚燒殆儘,尤其是看到她流著淚奮力掙脫他的桎梏,顫巍巍地後退幾步,想要跑出這個涼亭。
可惜剛邁下台階沒多遠,就被重新攥住胳膊,嚴實抵在假山冰冷的石壁上。
她屈辱萬分地想要掙紮,卻聽到了有腳步漸漸靠近的聲音,是顧思派來的小丫鬟正在尋她。
沈如芥湊近她僵硬發抖的身體,望著女子祈求的眼神,溫柔地微微笑了,“求我?”
那語氣中透著威脅,真是惡劣極了,“辛夷不求我的話,她就會看見我們糾纏的畫麵。”
辛夷不可置信地望他,鴉黑睫羽顫抖個不停,氣得掉了一滴淚。
但聽到那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底快要被忐忑淹沒,終於不得不屈服,“求……”
剩下的話驟然被堵在唇齒間,化為細小的嗚咽。
身子也被少年那雙有力的胳膊攬住,輕輕一轉,移到了假山的另一麵。
小丫鬟在涼亭裡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鄔姑娘的影子,雖然心中覺得疑惑,但還是走了。
想到莊子上還有幾個地方適合遊逛,以為她是喂完魚去散心了,便不再過分糾結停留,轉身離開了涼亭。
而在隱秘的假山之後,辛夷已經被親得失去了清醒神誌,剛開始她還試圖伸出素手掙紮推拒。
後麵就嗚咽著水眸迷離起來,身子軟倒在他懷中,耳邊也隻能聽到曖昧的水聲。
……
等到呂鳶她們再看到沈如芥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少年的神色不再那麼冷冰冰,眉眼間的戾氣也消融許多。
就是有一處極為詭異,他的唇上似乎破了道口子,原本就殷紅的薄唇也似乎更為靡豔。
呂鳶剛要開口問他,有沒有瞧見辛夷,少年就先她一步開口,“辛夷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已經去馬車上休息了,她托我向二位辭行,日後有機會再登門賠禮。”
語氣仍舊稱不上溫柔,但聽得出淺淡笑意,仿佛辛夷並非是他所說的身體不適,而是大病初愈。
這令呂鳶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但少年都如此說了,她想著還是鄔姑娘的身子要緊,到底沒有繼續挽留。
隻在對方離開前,說了幾句體貼關心的話,叮囑他要好好照顧鄔姑娘。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看著就快到年關了。
京城裡處處張燈結彩懸掛著紅綢,不管是什麼時辰出去街上都很熱鬨。
沈如芥又搬回了她的房間。
雖然兩人睡覺的時候還是隔著一道屏風,但辛夷的態度有所鬆動。
具體表現是被他抱住也乖乖地不掙紮。
有時候磨得狠了,還能被壓在案上或床榻間親一回,一段時間下來,沈如芥親人的水平突飛猛進。有時候到了興頭上,她都忍不住恍惚地呻吟著想:做了得了。
老讓他洗冷水澡,不知道是在折磨阿芥,還是在折磨她自己。
這期間沈歸約了她四次,四次辛夷都沒答應,不過她也並非什麼都沒做。
每次侯府的小廝來,她都會讓他帶封信回去,上麵寫一些傷春悲秋的東西。
剛開始是“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後來是“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反正就是吊著他,給他點兒念想,讓他自己在夜深難眠的時候腦補發散。
多腦補幾次,他就會更忘不掉辛夷這個“前妻”。
覺得她還是愛著自己,對自己情根深種,隻是女子的自尊不允許她輕易低頭。
終於這一天,辛夷覺得時機到了。
侯府的小廝又來尋她,不過這次不是約她到侯府相見,看來被拒絕多次之後,沈歸也學乖了。
他約辛夷去酒樓吃茶。
係統提醒她,“彆去宿主,沈歸要給你下藥。”
辛夷坐在鏡子前,打量自己那嬌怯貌美的一張臉,微微滿意地哼笑一聲,“當然要去,要不乾嘛釣他這麼久?我又不是閒的。”
好在等那麼久,沈歸那個蠢貨終於有動靜了。
她離開府之前,特意叮囑阿盈,“讓阿芥回來之後,去醉仙樓的雅間等我,就說我想吃那裡新出的點心。”
阿盈乖巧地點點頭,她看著女子那張比芙蓉還要秀美三分的嬌靨,又看看那樽小觀音的打扮。尤其是女子素衣烏發,眉心一點朱砂。
然後有些猶豫道,“小姐,真的不用奴婢陪您一起出門?”
她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柔聲輕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