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套在麻袋裡,扛在肩上。脖子很痛,她緩了下才想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靠!太皇太後要對她下毒手!
“醒了?”還是那個宦官的聲音,“醒了就好好聽聽周圍吧,馬上就聽不到了。”
有潺潺水聲遙遙傳來,時年咽了口唾沫,“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宦官嘿嘿一笑,似乎對她現在還心存幻想感到滑稽,“前麵是滄池,太皇太後吩咐,就在這裡送時少使歸天。”
他們是打算,把她裝在袋子裡丟到滄池嗎?那她就算會遊泳也沒救了……
時年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衛子夫那裡還是有希望的,自己那番話看起來對她有所觸動,如果她還良心未泯,應該會在之後去找劉徹求救吧?
所以,她隻要儘力拖延……
念頭剛轉到這兒,就察覺宦官忽然停下了,道:“少使夫人,小人就送您到這裡了。您一路走好,回頭要是有怨,可千萬彆找小人啊……”
時年大驚,“什麼什麼!我會找你的!我一定會找你的!先等等!彆這麼快啊!”再給我的救兵一點時間啊啊啊啊!
來不及了,宦官一個用力,時年隻感覺自己飛了出去。麻袋套住了她,所有掙脫全被擋回來,感覺身體在飛速下墜,心中頓時萬念俱灰。
難道,她就要這麼死在大漢朝了?!
預料中的池水沒頂沒有到來,她撞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上,有人接住了她,一起重重摔到地上。
時年摔得眼冒金星,心中卻瞬間喜悅,是劉徹嗎?他來救自己了?!
頂上的袋子被解開,她迫不及待爬出去,隻見路知遙被壓在身下,正齜牙咧嘴,“大姐,減減肥吧!我還是祖國的花骨朵呢,不能這麼摧殘!”
時年轉頭一看,聶城扭著那兩個宦官的手,旁邊是許久不見的蘇更。女孩朝她笑道:“我們去接你,發現房間裡沒人了,還好聶城留了個心眼兒,一路循跡而來,總算追上了。”
蘇更說完,發現時年沒反應,像是被嚇傻了,“時年,你怎麼……”
“了”字還沒出口,時年已經撲過來一個熊抱,哇地哭了,“蘇更!你總算來了!我好想你!嗚嗚嗚,聶城路知遙都不是人!剛剛嚇死我了!”
蘇更:“……”
她哭笑不得,拍拍時年的肩,“沒事啦,知道你受苦了,但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回去就安全了。”
時年又哭了一會兒,才抽抽搭搭抹乾眼淚,旁邊路知遙一臉“hatthe”,似乎想不通自己冒死救人,居然還要被罵!
聶城:“這兩個人怎麼辦?”
那兩名宦官也回過神,剛才挾持時年的那個破口大罵:“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對我們動手!知道我們是奉誰的命令嗎?!”他身材高大,站在聶城旁邊也不輸,可惜胳膊被鉗製著,平白少了許多氣勢。
時年:“殺了吧。”
聶城、蘇更、路知遙:“……”
那宦官不料她這麼鐵血,臉瞬間白了,結結巴巴道:“少、少使夫人,我說了,不是小人要害你,是……上麵的貴人吩咐……”
時年走過去,麵無表情盯著他,宦官雙腿直打哆嗦,眼睜睜看她抬手,直直朝自己而來——
他驚得閉上眼,好一會兒沒動靜,才睜開一邊,卻發現時年唇角含笑,手裡已經拿回了她那個奇怪的暗器。
女孩眨眨眼睛,“恭喜你,我是21世紀的守法好公民,一般不殺人。”
他還沒懂這話什麼意思,那棍子已經按上他脖子,劈裡啪啦一陣亂響,他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時年如法炮製,把另一個宦官也電暈了,這才心滿意足道:“回去之後,我一定要給生產這個電擊棒的廠家寫封感謝信,這是21世紀最偉大的發明!”
路知遙把兩人塞到路邊草叢藏好,時年也終於打量起周圍。這是未央宮南部的滄池,供皇室成員日常泛舟遊玩的地方,遠遠望去,隻見水域遼闊、一望無邊,今夜有月,抖落如水清輝,起伏的水波也泛著冷光。
天上一輪明月,水中也一輪明月,交相輝映。幾分蒼涼,幾分壯麗。
聶城:“沒想到他們把你帶到這兒來了。”
時年轉頭看他,聶城說:“咱們回去的入口,也在這兒。”
時年這才察覺他們腳邊放著好幾個背包,是他們帶過來的行李,其中包括她白天剛整理好的那個。他昨晚隻告訴了自己準備撤退,具體怎麼撤退、撤退的時間地點都還沒來得及交代。
時年:“這就要走了?”
聶城似笑非笑,“怎麼,舍不得嗎?”
時年臉色一變,斥道:“胡說八道!”
路知遙拖出條小船,率先跳上去,兩手枕在腦後,優哉遊哉道:“唉,總算完事兒了,這趟差出得可比我以為的久。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先睡他24小時,誰都彆吵我!”
“說得像你做了多少事似的,明明最辛苦的是時年。”蘇更說,“隊長,回頭你寫報告,必須好好跟老爺子誇誇她,我會檢查的。”
聶城踢了路知遙一腳,“記住了嗎?”
長期被抓壯丁代寫報告的路知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