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永王妃瘦削的手指,紀青梧沉穩地道:“那人不會隻有這一個把柄的。”
和陶閣老曾經同在一條船上,互相知曉對方的陰私。
說不定,這人就是武肅帝想要的另一條大魚。
給陶婉音診過脈後,紀青梧摸著下巴道:“王妃,這處比不得王府,需得處處小心,我回去後給你做些保胎丸子,你每日吃上幾顆,應該沒什麼問題。”
陶婉音不想給她添太多麻煩:“青梧,你留個藥方就成,等太醫過來,這邊也是可以煎藥的。”
紀青梧心中歎息,永王想把陶婉音這一胎徹底交給她,她既與永王做了條件交換,就會負責到底。
她怎會不知開藥方更方便,而且煎藥的效果更好。
但是,如今情況危急,陶家滿門抄斬,能保住永王妃已經不易,太後打算令永王廢妃。
若是沒了孩子,陶婉音的命可就難說了,此刻要愈發小心。
正如上次她給太後進獻藥方,武肅帝對她所言,若是被宮中的有心之人利用就不好了。
這藥還是她製成丸子,封好再送過來更好。
紀青梧低聲道:“王妃,沒了陶家,你在安樂堂的處境隻會更艱難,太後娘娘正打算勸王爺廢妃。”
聞言,陶婉音愣了愣,才乾澀地道:“廢就廢了,我隻要這孩子好好的,就行了。”
紀青梧搖頭,道:“就算王妃想得開,永王也不肯答應。”
她直白地道:“我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永王跪在了我麵前,還與我交換了條件。”
陶婉音手中的玉佩掉在了地上,紀青梧彎腰替她撿了起來,重新放在她手中。
“今日王妃的玉佩絡子鬆了,也許是王妃的母親在天有靈,知曉有人像她一般真心維護你,對你更加放心。”
等紀青梧走後,陶婉音低頭看著掌心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玉,瑩瑩發出微光。
勤政殿門口。
外邊的日頭毒辣,兩人跪了一下午。
太後來了又走,衛妃來了又走,兩人的影子從西移到東。
李渝宗在旁邊勸得口乾舌燥。
永王和衛廷就像是較上勁兒一般,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求皇上息怒的話。
武肅帝早就批完了折子,靠在禦座上飲茶翻書。
李渝宗輕手輕腳地進殿,道:“聖上,老奴瞧著王爺曬出了滿頭大汗,皮膚都曬紅了,要是再跪下去,說不準就要暈倒了。”
武肅帝的長指又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道:“鎮北將軍如何?”
李渝宗道:“衛將軍跪得筆直,不愧是北境軍中出身,這麼久了身形沒有一點兒晃動。”
永王七歪八扭的都快趴地上了,衛廷當初怎麼跪下的,現今還是什麼模樣。
武肅帝把古書拍在大案上,發出砰的一聲。
李渝宗連忙低下頭道:“老奴失言,這衛將軍也真是的,連親王都敢毆打,膽子忒大,就該狠狠地罰!”
又聽武肅帝道:“去安樂堂把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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