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看著牆角枯黃的雜草,微微歎氣。
他意識到,即便是形勢再緊張,也得保持住生活的節奏,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麵對複雜嚴峻的挑戰,沒有足夠的定力是不行的。
東廂的房門緩緩打開。
“夫君可是餓了?姝月這就去燒飯。”
臉色蒼白的妻子隻穿了單薄的褻衣,站在門後打著冷顫,聲音也有些柔弱,不複往日清脆。
趙慶臉上露出笑容,目光掃過妻子的玲瓏**,清澈的眼神中滿是憐愛。
“不餓,晚上再吃吧。”
他輕輕抖肩,鬆散筋骨,朝東廂走去。
雖然院中秋風蕭瑟,少女不停地打著冷顫。
但他知道,妻子身上很暖,臥房也很暖……
衣衫儘數褪去,溫香暖玉入懷。
趙慶躺在嬌妻的纖腰上,沉沉睡去。
王姝月看著身旁的丈夫,眸子中柔情似水。
她忍著火辣疼痛的軀體,將丈夫抱起放平,而後將雪白的藕臂墊入丈夫脖頸下。
側臥擁懷,吻平丈夫微微皺起的眉心。
“娘……夫君太累了,姝月明年再去看你。”
“和夫君一起去。”
今天,七月十五,中元。
……
深夜,趙慶眉頭緊鎖,從睡夢中驚醒。
感知到身邊尚有餘溫的被褥,看到窗外跳動不止的灶火,他才鬆了口氣。
姝月去燒飯了……
他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肩頸,強迫意識清醒一些。
可腦海中的昏沉感,卻是揮之不儘。
他感覺自己如同幾天幾夜沒睡覺的凡人一般,整個人醒來都是混混沌沌的。
手掌觸及到被窩之中的濕熱,趙慶麵露詫異。
整張床榻兩側都是濕濕的……他抬手抿過額頭才意識到,自己出汗了。
很多汗。
趙慶不由得苦笑,自從二十年前步入先天境界之後,自己第一次夢中驚醒,汗水淋漓。
最近的種種瑣事,讓他感到壓力倍增。
畢竟自己不是一個人了,做任何決定都要照顧到妻子,要撐起這個家。
而他所麵對的,也不是師兄師弟,劫財散修。
而是金丹後期的大長老,是僅差一步便是陸地神仙的絕頂大能。
即便那位長老不一定會為難一個微如螻蟻的小雜役……
趙慶抬手捏了捏眉心,穿衣走入院中。
嬌妻聽到廂房的動靜,驚喜道:“夫君,你醒了!”
趙慶微微點頭,走到台階前坐下。
秋夜的風無孔不入,頭腦昏沉的趙慶被夜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隻覺得一陣清爽。
“今晚吃什麼?”他問道。
妻子一邊撥弄灶爐中的木柴,使其燒的更旺,一邊回答道:“我去了一趟隔壁,拜托柳師妹從廚房帶了雛雞,在鍋裡燉著呢。”
去了一趟隔壁?
趙慶眉頭皺起,再次叮囑:“最近宗門不太平,以後儘量彆出院門,需要什麼跟我說便好。”
少女輕抿唇角,嬌聲嬌氣:“知道啦!夫君大人!姝月不是想著給你補補身子嘛!”
“夫君出了很多汗,姝月幫你翻了個身,你都沒醒……今晚姝月給你按按肩。”
“夫君……彆把自己逼的太緊,會很累。”
趙慶聽了無奈歎氣,卻也覺得心中一暖。
他微微點頭,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的斧子,走到爐灶前輕撫妻子的發絲。
目光掃視,卻發現院牆東側亮起點點猩紅。
那是尚未燃儘的草木灰。
“姝月,那是什麼?”他疑惑道。
“嗯?”
嬌妻發出輕微的鼻音,而後聲音停頓了一瞬,繼續道:“今天中元啊,姝月在家中稍稍布置,祭奠了一番。”
今天是中元節啊……
趙慶輕輕頷首,沒有說話。
妻子跟他說起過,同村的女子十五六歲便已經抱上孩子了。
而她因為母親病亡,在家中守孝了三年,這才熬到了十八歲。
趙慶略有猶疑。
不論前世今生,女婿都無需祭拜妻家先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