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破曉,漫山塗白。
第九山中郎殿外,兵甲森嚴,每十步,就有甲士把守,其中一位赤甲甲士,手扶腰間刀,佇立於正門前。
外麵風雪隨風飛舞,在其頭盔,披脖上堆了不少雪,眉頭凝起冰霜,此人卻巋然不動,足足站了一整夜。
而在這位赤甲甲士前方的台階下,一位白袍儒將在來回走動,風雪不近其身。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大殿莊嚴厚重的黑色大門無風自開。
一股暖風從殿中呼呼吹出,與門外的風雪交織一起,刹那間卷起一層白霧。
台階下,來回走動的白袍儒將停下腳步,趕緊板正身子。
門口佇守的赤甲甲士也轉過身來,躬身一拜。
“將軍!”
白霧散去,陳淵出關現出身來。
打開第一座神藏,又得一門天罡神通的他心情不錯,看了看在外守夜的雲天生,笑著點了點頭,
“守了一夜,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雲天生隻是開口,
“高參軍有事找您,從昨天黃昏時就來了一次。”
“哦?”
陳淵眉頭微挑,看向雲天生後來的高羽,上前兩步,“高參軍上來說話,是有什麼急事?”
從昨天來回看了幾次的高羽,快步上了台階,抱了抱拳,低聲道,
“將軍,昨日聽雲驃騎說您在修煉,末將就沒打擾。”
“昨日下午,北城守備將軍彙報,北涼世子帶著大隊人馬,來了錦官城。”
“北涼世子?”陳淵聽到這個名號,眉頭瞬間一挑,眼中精光閃爍,想起舊事來,“來了多少人馬?”
“涼州鐵騎上百,都是體玄修為,還有十位天關拱衛,都是高手,那位世子並未露麵,想來對方身邊應該有大神通者護佑。”
高羽彙報。
“這些人在哪裡下榻?”
“北城晉家,一個二流家族,目前已打探到,是昔年晉家家主的一位表兄,早些年出去闖蕩江湖,如今當了北涼王府的門客。”
陳淵微微眯起眼,沒有說話。
隻見高羽抬頭,走近一步,低聲道:
“將軍,要不要監視這夥人?”
陳淵眼皮抬頭,意外看了高羽一眼,似笑非笑,
“高參軍為何如此說?畢竟人家身份顯赫,本將還以為參軍會讓我多與對方親近才是。”
高羽卻搖了搖頭,“將軍忘了末將是做什麼的,末將從當初天雄關的文書中知曉,將軍殺過北涼王府下的門客,那邊有人在蜀地作亂,居心不良。”
“而且涼州與蜀地相鄰,末將也早聽聞過一些事,涼州鐵騎不太安生。”
他是管理文書,檔案的,各府傳遞的消息需要經過他們的手,自然知道一些事。
陳淵點點頭,眉心閃過一絲沉凝,他想起當初在天雄關當街殺了一位叫夏侯淵的人。這人之前在白帝城豢養私兵,密謀作亂,對方在清繳魔教禍亂後果斷遠走,後來在陳淵剛上任第九山中郎將出兵天雄關時巧合發覺,將其斬殺,並得到北涼王府的門客令牌。
當時其身邊還有一人,也是北涼王府門客,參與了天雄關幾家叛亂,但沒被他逮到。
由此牽連,他與北涼王府這尊龐然大物是有嫌隙的,對方應該也清楚這點,如此大張旗鼓地帶兵進城,想來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畢竟,北涼王府的世子,身份顯赫嘛。
“派人關注他們的動向,查清楚這夥北涼人馬中有沒有一個叫吳侍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