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最前麵的金紗舞姬,蓮步輕移,上前一步,朝著坐在側首的徐向東盈盈一禮,僅露在外麵的眸子煙波流轉,清脆道:
“校尉大人說的沒錯!”
“奴家這些日子閉門謝客。”
“不過聽東家吩咐,今日有貴客臨門,樓裡的人不小心衝撞了這位將軍,特讓奴家出閣,跳上一曲為幾位軍爺賠罪。”說著,米阿依那曼妙的身子一側,又朝著坐在正首的赤甲將軍委身一禮,美眸如水,輕輕柔柔,異域風情的臉孔下,更添了一份魅力。
這秀麗的身段,惹火的紗衣,欲遮還羞的風情,直將將盤坐在兩側,幾位同行的青衣甲士看的眼神發亮,那刻意在外麵表現出來的冷傲肅然,此刻卸下偽裝,嗬嗬笑了起來,肆意打量著這些西域舞姬,眼神裡帶著玩味與笑意。
“哈哈”徐向東一聲大笑,側向胡副將,不露聲色地恭維,“還是胡副將麵子大,這天香樓的東家可很少賣麵子給他人,今日在下也算是沾了將軍的光。”
“來!”
“徐某先敬一杯。”
說著,拿起身前小桌上的白色小腳杯,一手拿起,一手托住杯底,給這位姓胡的赤甲將軍敬上,先乾為敬。
隻見坐在正首,從帝京來的年輕副將,臉色終於露出笑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也沒看徐向東,隻是透著涼薄的眉眼帶著欣賞一件物品一般的目光,看著麵前美麗性感的西域舞姬,淺淺抿了一口。
“不錯,那就讓本將看看!”
說完,將杯子放在桌上。
徐向東會意,對著米阿依擺了擺手,“開始吧!”
隻見米阿依淺笑了一下,光滑白皙的玉足碎步輕退,隨即雙臂一展,一隻腳尖輕輕踮起,接著悠揚的胡琴聲開始響起,將房間裡的氣氛拉入到塞外的黃沙蒼茫中。
很快,獨具西域風情的舞姿在房間裡曼妙而起,悠揚的音律徜徉其間,席間的軍士漸漸搖頭晃腦,有說有笑起來。
盤坐其間的徐向東作陪,儘量放低姿態,將幾位青衣甲士哄的高興,將席間的氣氛漸漸挑的熱鬨,推杯換盞,氣氛酣暢。
這些青甲雖然與自己同級,可這些人骨子裡帶著一股傲氣,瞧不起本地的甲士,徐向東清楚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想方設法和這些人打成一片。
當然,他今日來,最主要的是將身邊這位姓胡的副將給陪好。
這位副將名叫胡金泉,聽聞來自帝京的一位家族子弟,是如今入主天雄關先鋒軍主將身邊的副將,紅人。
徐向東知道,蜀地的天要變了。
朝廷派遣出新任鎮魔使,還有十五萬大軍,顯然是對蜀地如今的局勢不滿,想要大換血,率先抵達入主天雄關的這夥先鋒軍對徐向東來說,就是一次機會,一次往上爬的機會,並且可以避免被這場風波波及。
什麼風波?
自然是朝廷派來的鎮魔使與那位第九山中郎將之間存在的風波!
他可知道,那位先鋒軍主將一到天雄關,就給衛將軍下令,點名道姓讓第九山中郎將來天雄關,親自出關迎駕!
當時他在場,可是聽得出這位先鋒軍主將說這話時的語氣,帶著冷笑。
對方的態度不用猜,顯然代表著那位新任鎮魔使的態度!
而不巧的是,天雄關巡天司與那位第九山中郎將有著不小的淵源牽扯,當初妖魔襲城,三家叛亂,九中郎率兵幫助他們平叛,殺出赫赫凶威,在天雄關百姓留下很深的印象,自家衛中郎就此與這位大人結下淵源,本地巡天司中更是許多人對這位大人推崇備至。前不久在各路伐山軍兵敗的大勢下,這位九中郎從妖魔戰場上得勝回歸,突破武藏,坐鎮錦官城,引得人心振奮,大家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位中郎將會是劍南道下一任鎮魔使。
結果
徐向東認為這位大人就算聲名再顯赫,但終究也抵不過朝廷意誌,必定會遭受新任鎮魔使的打壓,要麼低頭,要麼,,,那個結果肯定是屍山血海,他不敢往深處想。
而自家將軍和這位大人存在淵源,雖說談不上多深的交情,但自家將軍對九中郎推崇,屬下們有目共睹,而從這兩天的情況來看,那位先鋒軍的主將似乎知道這一切,以城內最近打鬥頻發,巡天司辦事不利的緣由,慢慢架空了自家將軍的權利,將天雄關握在手裡。
自己將軍處境不妙,他這個做屬下的自然清晰地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想著給自己謀一條出路,所以才有今日這一桌酒宴。
他將對方的手下陪的高興時,連連向對方敬酒,口中恭維不斷。
這位年輕的副將麵對這位本地校尉恭敬有加,近乎討好的態度,自然是受用的,一邊慢慢喝酒,一邊看著場上盈盈曼妙的身姿,態度緩和下來。
就在酒酣正暢時,徐向東也覺得時機差不多到了,舉杯低聲道:
“胡將軍年輕有為,年檢輕輕已是天關,在下真是羨慕的緊,想來等鎮魔使大人入主錦官城,將軍定會一路高升。”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胡將軍幫襯一把!”
他說著,眼神帶著殷切。
旁邊,正在看著西域舞姬輕歌燕舞的胡副將,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沒有側過頭來,隻是點點頭,拿起杯子:
“你說!”
徐向東見對方的態度,覺察到有戲,心裡微微一喜,隨後眉眼一動,抬手一招,準備把側邊折起的屏風攔在舞姬們和自己這夥人的中間,創造一個說話的空間。
卻不料,這位胡副將出聲,聲音帶著一絲散漫,似乎猜出了這位校尉的來意,“不用麻煩,又不是什麼大事,本將覺得這舞跳的不錯。”
徐向東收回手,略微訕笑一聲。
“嗬嗬!”
“在下差點打擾了胡將軍的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