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迅若流光,劈開寒風,迎風漲大,呼吸間化作一把十來丈巨大的大劍,“當”的一聲,劈砍在城牆光幕之上。
劍鋒所斬之處,光幕急顫,隨後劍尖寸寸深入進去,大劍之上,一道紫袍女子,一雙水藍色眸子燦若星河,眉間金色飛鳥印記閃爍著一抹不可褻瀆的神聖之感。
隨著其出現,那遮天蔽日的滾滾魔氣驟然翻滾,一頭猙獰天狗凝聚而出,現出恐怖身形,魔顱頂於女子腳下,一雙猩綠色魔眼激射出兩道熒光,將天上那輪圓月一照。
頓時月亮飛墜,朝著光幕激射而去。
月華灑落,空氣中滋起白色寒霜,迅將蔓延,浸染在那麵流光閃爍的土黃色光幕上。
光幕上迅速染上一層厚厚的冰晶,接著,那輪直徑巨大的月盤猶如月落,砸落在禁製光幕之上。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經過持續一天一夜的對壘,此方禁製光幕就猶如鏡片破碎一般,嘩嘩碎裂,月輪震動,直衝高牆而去。
那高牆之上,一片甲光爍爍,麵對月輪的聲勢驚人,發出一片騷動。
陡然間,裡麵傳出一聲冷哼。
緊隨著,一道耀眼銀光從高牆之上激射而出,直抵砸落而下的月盤。
銀光搖身一晃,十來丈的銀色巨人,渾身璀璨如銀,其臉上的青色刺青猶如蠕蟲湧動,現出猙獰,體內鳴轉經文之聲,雙拳轟天,打的虛空搖顫,直將月輪下墜之勢止住。
月輪的月華之力如波濤洶湧,將虛空都要凍住,此人身上白色寒霜蔓延,但卻被銀色肉身裡麵傳出的經文嗡鳴之聲簌簌震散,恐怖的肉身之力傾瀉而出,硬抗天狗道果。
這就是公羊家族的血脈傳承之威,肉身無雙,其肉體經過經年累月的淬煉,堪比人形道兵。
隨著這聲勢浩大的碰撞傳蕩而開,南城陰暗的天空下,一雙雙眼睛跳動起來。
有低呼聲響起。
“道果妖魔!”
“是十凶中的天狗,好凶悍的魔威!”
同時,一道道目光落在那落矗立在妖魔天狗頭上的紫衣女子,麵帶驚奇之色。
“這女子是何人?竟能駕馭道果妖魔!”
四周人影目光驚異,這女子氣質高貴,明顯是異族人,但能駕馭十凶,形成強烈的反差,不少人猜測此女背景不凡。
一時,南城各處建築中,隱於其中的人影,目光變得饒有趣味起來。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十凶妖魔,胡女,本地中郎將。
這種看似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組合,竟然膽大包天與朝廷派出的先鋒軍抗衡。
這裡麵的水好像不淺阿!
那位先鋒軍的主將同樣不弱,璀璨如銀的龐大身軀驚人,能力抗天狗道果,肉身震蕩出的空氣爆鳴聲,足以穿金裂石。
是最後的垂死掙紮,還是打開一條生路,真是讓人好奇!
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唯恐天下不亂,其中甚至有人坐在閣樓間,對向窗外,飲酒儘興,把這場熱鬨當作下酒菜。
此時,護住南城關的城牆禁製光幕破碎,南城牆下,一聲聲尖銳的哨鳴響起。
隻見下方,本地中郎將衛重居於群馬之間,從馬背上飛身一踏,雙手展出黑色狼牙棒,朝著城牆之上呼嘯破空而去,眼中寒光凜冽,已有破釜沉舟之色。
隨著他這一動,一張張紅色令旗立馬從群馬之間飛動,急促的鼓點猝然而響。
隨後一聲大喝衝上雲霄。
“殺!“
隨著這聲一落,兵甲嘩啦碰撞,馬蹄轟鳴,踏上飛旗,踏的震天響。
天雄關中郎將衛重帶著府軍,發起了衝鋒!
頓時整座南城關,鋪天蓋地的甲光閃爍,馬聲長嘶,一聲聲兵甲甲碰撞聲以及喊殺聲,瞬間讓整座南城沸騰。
隻見此時的天雄關府軍兵馬,目光帶著堅定與血氣,一日夜的廝殺,已經將他們的緊張,顧慮全部拋之腦後,帶著凜冽殺氣,踏馬上城。
隻要拿下南城關
就在鋪天蓋地的甲光踏上城牆之上時,卻見驟然之間,城牆之上,一道道強大靈光現出。
隻見,城牆上,那些騷動的先鋒軍間,一道道盔甲身影出現,從先鋒軍中出現。
其中當頭為先,有六道身影,毫無保留地展露出天關氣息。
隻見這六道人影身穿各式盔甲,氣息雄渾,目光閃爍,衝天而起,齊齊攔住激射而來的衛重!
六道天關身影將衛重團團圍住,有人麵露冷色,開口便是訓斥,
“衛重,你真是瘋了,怎敢對抗朝廷天軍,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快些命令兵馬撤退,看在你我同為蜀地袍澤的情分上,等鎮魔使大人一到,本將自會替你求情,求大人饒你一命!“
隻見一個身穿暗金色盔甲,長著灰白山羊胡,麵容瘦削的老者,麵容冷酷,眉頭豎起,看著衛重就是出聲嗬斥。
“沒錯,不如就此束手就擒,到時候我等押你到陣前負荊請罪,這樣說不定朝廷派來的大人一心軟,還留得你一條性命。”
旁邊,有人冷眼相看,冷笑一聲。
此人是率先抵達天雄關的那位永安中郎將,出聲奚落。
顯然,這六人都是各府的中郎將,除去一開始來的三人。又來了三位。
六位中郎將團團圍住衛重,看似勸降,實際做的卻是奚落與嗬斥,步步緊逼,氣機死死鎖定住衛重。
他們覺得衛重瘋了。
朝廷派來的鎮魔使即將抵蜀,大軍壓境,這衛重卻帶著府軍大動刀戈,這無異於找死,違抗朝廷,屬於叛亂了。
他們前來見禮,本來就抱著一些心思,遇到這茬事,自然要出手“平叛”,納個投名狀。
六人氣息湧動,準備隨時出手。
衛重麵色一沉,身形一滯,後麵跟著衝鋒的馬匹唏律律,發出焦躁不安的長嘶。
而這時,一聲嘶聲大笑震的轟隆作響。
“衛重,本將說了,不要想著逃,你看看,其他中郎都覺得你瘋了,連你的蜀地袍澤都這樣覺得,可見你有多蠢。”
說著,一聲冷笑,
“我知道你在等誰,可那又如何呢,鎮魔使,三位副指揮使,以及十五萬大軍眼下正在關外數百裡,頃刻便至。”
“嗬,說不定你等的那位已經跑去關外謝罪了,沒有現身隻是想裝作不認識你這種蠢貨,給他帶來了麻煩,不然你等的人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笑聲刺耳,帶著些許得意與獰色。
隻見斜上方處幾裡外的空中,抵住天狗月輪的先鋒軍主將公羊見山,發出冷笑,隨後體內發出一聲巨大的金屬錚鳴,下一秒,其腳下一具三足青銅火爐滴溜溜旋轉而出,震出刺耳的當當聲。
隨著飛速漲大,直接朝著月輪一撞,朝著斜下方一喝,眼中寒光閃動,幾乎帶著咬牙切齒,
“給我拿下他,生死不論!”
他帶領的先鋒軍被衛重的府軍打成這個樣子,幾乎顏麵儘失,淪為天雄關笑柄,這是對他威望的一次嚴重打擊。他初來乍到,代表家族來掌控蜀地機緣,本來想拿衛重立威,結果被人家啪啪打臉。
等到大軍來時,可以想象到他的難堪,以及事情所帶來的後果,他的職位很可能會被撤下,也會被其他家族恥笑。
眼下,唯有將這該死的天雄關中郎將斬殺,才能解他心頭之恨,挽回一點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