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喊我老公,現在就拳腳相向?家暴可不好啊。”
童巧玉聽到了蘇真的調笑,怒不可遏,咬牙切齒想要譏嘲回去,牙齒卻很快軟了。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她可能會以為自己誤入了電影拍攝的現場。
衝在最前麵的人被蘇真一記正蹬踹擊倒,下一個人又被他緊接的轉身後踢腿打中,踉蹌後退,後麵的人意識到蘇真腳法狠辣,身子下潛,搏命似地抱住他的腿,大喊著讓後麵的人上。
最後上的是二鐵子,老學校一架打完之後,他恨不得將蘇真生吞活剝,此刻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筋骨炸響間,肌肉線條繃緊,一記勾拳挾著魁梧的身軀迎麵撞來。
蘇真曲臂格擋,輕易架住了他連續攻來的拳頭,又以一記刺拳將其打退。
“就這點本事還學彆人當壞人啊。”
蘇真嘲弄著低頭,看向了抱住他大腿不肯鬆手的人,蘇真腳上發勁,提膝一刺,直接撞上那人的下頜,抱住他腿的手立刻軟了下去。
二鐵子咒罵了一聲,重新架拳,擺出攻勢,蘇真卻不想再玩了,他踩著身前小混混的肩膀一躍而起,淩空旋身飛踢,這是武打片裡常見的旋風踢,動作完美到無可挑剔,仿佛是導演cut了數百遍的傑作。它是如此有觀賞性,鞭腿掃過之處,風雨都進不來。
二鐵子熊一樣的身體竟然抵擋不住這記飛踢,直接被踹翻出去,滾入了一側的麥田。
童巧玉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男人,又看向步步逼來的蘇真,尖叫著逃跑。
蘇真從後麵追來,不緊不慢,嘴裡還哼著歌,唱的是一首英文歌,中文翻譯叫寂靜之聲,在今年上映的電影守望者裡作為插曲。
那真是孤單悠長的吟唱,歌聲裡,時間仿佛倏忽走過萬年,轉眼白雲聚散,故人成灰。
歌聲在童巧玉耳畔縈繞,她無論跑的多快也擺脫不掉。
童巧玉要崩潰了,她也借著夜色衝入了麥田,伏在暴雨磅礴的濕濘土坡下,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歌聲漸漸遠了,她以為蘇真也已走遠,從麥子間探出了些腦袋張望,頭發卻被一把薅住,蘇真略帶笑意的聲音再度在她腦後響起:
“跑什麼呢?是我唱歌不好聽嗎?”
童巧玉最後的精神防線也崩潰了,她嚎啕大哭,“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一開始要跑?你玩我呢!”
住在蘇真身體裡的餘月欣賞著童巧玉崩潰的麵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顯。
“這是家傳絕學,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發,要怪就怪你自己逼迫得太緊了吧。”餘月笑眯眯地說。
蘇真今天的確被打得很慘,再加上他的體魄本就孱弱,以至於餘月做這些武打動作時,還頗有些吃力,不過無妨,對付這些蝦兵蟹將是綽綽有餘的。
“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是我有眼無珠,我再也不找邵曉曉麻煩了,求求你放過我這次吧。”童巧玉哭著說。
“這麼快就求饒了?”
餘月微微詫異,搖頭道:“你肯定在想,等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動用一切力量,找個亡命之徒來把我手腳給卸了,對嗎?”
“沒有沒有……”
童巧玉徹底慌了,她拚命搖頭,“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蘇真,你是好學生,你千萬彆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餘月眼中閃過一抹譏誚之色,她鬆開了抓著童巧玉頭發的手,緩緩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其實我不討厭壞人。”
“什麼?”
童巧玉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我討厭無聊的壞人。恃強淩弱,囂張跋扈,品嘗到一點權力的香甜就無法無天,你這樣低等的壞人比比皆是,很無聊也很沒勁。”餘月的聲音變的淡漠,臉上卻始終洋溢微笑。
童巧玉想問她什麼是高級的壞人,卻被對方氣勢壓迫,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壞人當的太差勁,我要懲罰你。”餘月認真地說。
“懲罰?”
童巧玉以己度人,立刻嚇的臉色煞白,“你要乾什麼?”
可童巧玉對懲罰的理解錯了,她聽蘇真說:“我要你當一個好人。”
這是餘月為她做好的決定,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當……好人?”
童巧玉立刻明白,蘇真是想戲弄自己,她連忙央求:“你答應你,我以後一定不乾壞事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從明天開始,你就當一個三好學生吧。”餘月拍了拍她的臉蛋。
“明天?”
童巧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還未分辨,餘月已抓著她的頭發,將她從麥田裡拉了起來,拽著後領在麥田拖行,在童巧玉的哭叫聲中,向摩托車的方向走去:
“當然是明天的事啦,今晚你還要為你的所作所為還債呢。哦對,你這件外套好好看,借我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