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所以……這人是來找事,搶著送上門來打臉的?
柳白看著眼前這一幕,思量著自己要不要也先點個火,就算不動手也好嚇唬嚇唬這人。
可沒曾想,馬老爺隻是點點頭,這人就打著哈哈換了個姿態。
“您應該就是馬師父吧,我這可時常聽著胡尾提起您呢。”
說完他又直起腰身,“我叫吳明,跟胡尾一樣是在後門堂口當差的,我喊他胡老哥。”
馬老爺見狀,又把自己的煙槍從嘴巴裡邊取下,打了個哈哈。
“原來就你叫吳明啊,胡尾可沒少在我麵前提起你呢。”
“成,胡老哥這會當值去丁口送差貨去了,很快就回來,到時我給他頂一班,你們忙活伱們的去。”
柳白見狀,也是覺得這才對嘛。
當初還在鎮子裡的時候,胡尾腦子就頗為活泛,隻是有六子在前頭沒怎麼表現罷了。
這進了城,他一個山裡娃,又是個不願吃虧的主。
所以人情交往這一塊,他肯定會拿捏到位,真要這麼隨隨便便的就得罪人,也不會混到這總堂了。
臨了,這朱門裡頭還沒見著人,就已經聽著公雞打鳴聲傳來。
柳白抬眼,適時見著一個少年雙手搭在腦後,仰著頭,哼著小調走了出來。
其身上雖穿著破破爛爛,但卻很是乾淨。
臉上被曬得黝黑,可一雙眼珠子卻很是明亮。
看門的門童都彎腰行禮。
這吳明也是連忙湊上前去,喊了聲少幫主。
公孫仕瞥了他一眼,道:“熊大有?你在這做什麼?今兒個不是輪到你去巡城南了嗎。”
“呃……”
熊大有轉頭看了眼馬老爺,發現後者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了,剛想道聲歉告退。
他卻見著原本還懶散至極的少幫主竟然一步上前,來到了馬老爺……不,是那小孩麵前,然後竟是用那諂媚的語氣喊道:
“小孩哥!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幾年了。”
“這不也來了嘛。”
柳白回了句。
馬老爺則是受不了這被擺了一道的委屈,怒罵道:“兀那狗賊,速速過來!”
公孫仕回頭看了幾眼,就曉得怎麼個回事了,沉著臉說道:“熊大有是吧,你也彆去巡街了,回你原先那堂口待著吧。”
熊大有還在打著哈哈,隻是哈了幾聲,卻是嘴一癟,哭喪著張了幾次嘴。
但都沒說出話來,隻得低著頭走了。
公孫仕看著他的背影也是嘀咕了幾句。
“早說彆把這人拉進堂口來,不聽。”
隻是轉頭再看向柳白時,他又恢複了那燦爛的笑容解釋道:“這人就是這性子,管不住嘴,什麼都說。”
“嘴巴裡也沒幾句實話,隻是覺得好玩,惡意倒是沒得。”
馬老爺敲著煙鬥點著頭,倒也沒真去為難這人。
“小孩哥你們是來找胡尾的是吧,成,我去把他喊來,明兒個讓他也休息好了,等你們忙完了,小孩哥你可得來找我。”
“好。”
柳白本身也是打算先在這血食城待一段時間,所以多認識幾個人,自然也是好的。
更彆說早先在黃粱鎮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有過接觸了。
隻是還沒等著他去喊,胡尾就已經出來了。
他先是跟跟馬老爺還有公孫仕打了個招呼,可等他看見公孫仕擋著的柳白時,卻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柳師弟!!!”
他甚至是衝上來,直接一把抱起了柳白,心中的驚喜簡直是溢於言表。
跟六子還有馬老爺的感覺不一樣的是,胡尾本人都是被柳白救過命的。
加上先前本身相處的又多,這感情自不是尋常能比。
見到柳白他們師兄弟團聚,公孫仕也識趣,便是托辭有事先告辭了,隻是走之前又再三言說,讓柳白有空的時候來尋他。
而且也不忘跟那門童叮囑。
省得下次柳白來了以後,還得通稟等待。
柳白眯著眼多看了他幾眼,這人……是個心細的。
胡尾得了空,師兄弟三人都坐上了馬車,馬老爺趕著車也是愉快。
沒聊幾句,甚至都不用六子開口,胡尾就主動說道:“今晚,醉雲樓,我胡尾請客!”
來之前六子就已經跟柳白說了,這醉雲樓是城裡最好的酒樓,裡邊甚至有不少要用陰珠子才能買到的菜肴,吃了都是漲氣血的。
所以說,胡尾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也是一眼就能認出。
隻是說著要去找劉鐵了,胡尾才說道:“現在去他肯定還沒回家,他在周家紙紮行的後堂當工,跟我這不一樣,去了都找不見。”
“沒事,我先把你們送去醉雲樓,到時我去他家等著好了。”
趕著馬車的馬老爺樂嗬嗬的說道。
在他看來,自己沒個妻兒,隻有這幾名弟子了。
但好在,弟子都爭氣,如今他那口泄了的心氣也提起來了,自是再沒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
“也行,這醉雲樓也是周家的,到時讓劉鐵登記個身份,咱吃飯都能省點珠子。”
胡尾顯然是已經將這血食城都摸透了,什麼門道都曉得。
柳白也樂得如此,今晚正好借著這機會,好好問問這城裡的情況。
等著馬老爺把車趕到城南一處臨著小湖邊的酒樓前,柳白才曉得,這城內還真是有些好去處。
比方說這醉雲樓,修了三層,每一層都有飛簷畫廊,縱使這如此荒亂的城內,這裡都是人聲鼎沸。
顯然,不管是什麼時候。
窮苦的都隻有底層百姓。
馬老爺將他們仨送到這,調轉車頭就又回去了,如今六子胡尾他們都算長大了,他也不擔心。
柳白跟在他倆中間,還沒等進門,就已經有著穿著製式衣衫的花娘走上前來,臉上帶著合適的笑容招呼著。
這讓柳白不禁有些感歎,難怪這醉雲樓的生意好。
單就是這幾個迎賓的姑娘,就不是彆的地兒能比的。
一樓是給普通人坐的,走陰人都能去二樓,至於三樓,胡尾提過一嘴,能去那的,在這血食城裡都非富即貴。
二樓也有廂房,隻可惜三人來的時間晚了,最後隻能要了個臨窗的桌子。
六子看起來是第一次來這,顯得頗有些局促。
隻是再想到自己也是點了三火之後,也就自然了些。
柳白則是趁機詢問著胡尾進城後的事情。
胡尾也是回憶了一陣,臉上表情變換,最後歸根結底就化作了一句話。
“都還好吧,反正在幫裡就這樣,我選的還是條稍微好走的路子。
雖然收益小了點,但風險也小,好在如今也快燒靈體了。”
六子拿了桌上的幾粒瓜子,邊嗑邊說道:“聽說前不久,你們短刀幫跟那五服堂打了幾次,你沒事吧?”
“我沒。”
胡尾搖頭,“我們掛袋的不管這些,都得是他們提刀的去。”
說著柳白也是才注意到,胡尾胸口那個好似裝飾品的東西,竟然是個布袋。
所以胡尾現在是……一袋長老?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混成八袋長老。
柳白覺得有點意思,“那你和劉鐵應該是經常能見吧?”
“也難。”胡尾抓了把瓜子,又把腿踩在了椅子上,怎麼舒服怎麼來,“他們紙紮行的忙得很,一個月下來能有一天當閒就算好了。”
“但也安穩,他在那旱澇保收,隻要顧著紙紮就行了。”
“而且他紮的好,人也勤快,經常晚上回了家還搞點私活,他啊,現在是有錢得很,人也富態了,你一會見著就曉得了。”
六子聽了雖沒說話,但也是連連點頭。
這也是激起了柳白的好奇心,接下來他又問了些胡尾在城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