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哈。”
寧義也是稍顯尷尬的起身,“可能是我被嚇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好了,屍體可能是上岸作祟,跑了,咱也先回去再說。”
說完,幾人各自上了馬車,便是回了猴子在楓葉渡口的小院。
隻是他們走了許久,這神前河裡邊才倏忽有著一團頭發飄起,緊接著是一顆人頭,是那……女屍!
她在水中浮起了上半身,緩緩轉頭,在這昏暗的夕陽下,她看向了猴子幾人消失的方向。
……
回了院子,幾人先是換了身乾淨衣物,然後才齊聚這大廳裡頭。
這冒著開血棺的風險才牽回來的紅羊,怎麼能不分了?
廳中一張八仙桌,關起門來四人圍著坐。
桌子上頭是寧義用布包回來的那四隻紅羊。
一件黑金壽衣,一把從壽衣上邊取下來的生了鏽的裁縫剪,一個缺了嘴中金錢的咬錢蟾蜍以及那不過巴掌大小的象棋棋盤了。
離著近了,柳白愈發能感覺到那象棋棋盤上傳來的對自己的吸引。
難道說,這會是我的聚氣之物?
可聚氣之物不是應當上了手才有感覺嗎,我這都還沒上手……
猴子率先開口,“四個人,四樣東西,剛好一人一樣,都沒意見吧?”
這話一出,客廳裡就安靜了一下。
幾人都感覺到了一絲詭異,什麼叫四個人?
但也剛好四個人,若是還有一個人在的話,嘿……那可就不好分哩。
隻是也沒人去提這事,柳白跟司徒紅不可能會去提。
至於猴子跟寧義來看……頂多算個黑吃黑,再正常不過了這種事。
“既然都沒意見的話,那就小柳掌櫃跟前輩先選吧?”猴子說這話時,看了眼寧義,後者點頭,都沒意見。
柳白也沒拒絕,更沒什麼掩飾,站在椅子上的他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了那象棋棋盤。
可隨之入手,他也是感覺到了,這東西……並非是聚氣之物。
那這東西為什麼對我有吸引?
柳白感覺不到,便是在腦海裡邊問小草。
“小草也不知道哩,小草感覺不到公子說的吸引,哼哼,要是換了小草,小草肯定就選那把剪刀,到時看誰不順眼,就剪它一刀!”
小草一如既往的殺性重。
柳白則是細細打量著這棋盤,青銅材質,九直十橫線,共九十個彙點。
中間界河分兩半。
和上輩子的象棋棋盤沒有絲毫區彆,柳白又試著用命火燒了燒,可也是紋絲不動。
他在這搗鼓的時候,司徒紅則是取了那把裁縫剪。
猴子見狀也是鬆了口氣,他朝寧義笑了笑,“我知道你小子想要那壽衣,那這咬錢蟾蜍就歸我了。”
寧義自然也能看出,猴子對那蟾蜍也是覬覦許久了,但也沒拆穿,不管怎樣,隻要每個人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是最好的。
“羊肉也分食完了,那這次牽羊也就到此為止,猴子謝過三位援手了。”
猴子說完起身抱拳,朝著三人都拱了拱手。
“希望還能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幾人各自回了禮之後,柳白跟司徒紅也就回到了他倆的房間裡頭。
司徒紅把這裁縫剪雙手奉上。
柳白則是拒絕了,一來他用不上,二來他也不是搶自己侍女東西的那種人。
隻是這棋盤……他搗鼓許久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暫時收進了須彌裡邊,看以後能不能發現了。
一夜無話。
臨著第二天一早,柳白就跟司徒紅一塊辭彆了他倆,進城去了。
畢竟按照熊大有的說法,左手右腳都已經對周家動手了。
所以如今這城裡,肯定是有著大事發生。
不多時,眼見著城門就在眼前了,司徒紅問柳白是去哪。
周家沒什麼交情,而且喪葬廟的那倆瘋子在殺了周家後肯定就要對短刀幫動手……
“去短刀……算了,先回趟鋪子吧。”
去短刀幫所在的白虎街也要經過紅燭鋪子所在的康壽坊,那倒不如順路回個家先看一眼。
畢竟對於柳白來說,隻有那裡才是自己的地兒。
“好。”
馬車臨著到了城門口那塊,便已是能聽到進出的百姓在大聲交談著了。
“先是沒了紅燈坊的司徒家,現在周家也沒了,真是蒼天有眼啊!”
“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竟然這麼狠,你們說會不會是……”
“我聽說司徒家還留了點香火,但是這周家可是寸草不留啊,上至周家老祖,下至嗷嗷待哺的嬰兒,那可是一個都沒放過。”
“這未免有些太狠了……”
司徒紅聽著這話,忍不住轉身看向柳白,“公子……”
“先找了紅姐再說吧。”
相比較於這些路邊人傳人的消息,肯定是紅姐那的靠譜一些。
“好。”
紙馬跑的更快了,去楓葉渡口本就是從城東出的門,康壽坊也是在城東,因而不到片刻功夫,柳白兩人就已經回到了康壽坊。
隻是到了這,甚至都不用司徒紅言說,柳白都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為這坊子裡邊,竟然都是關門閉戶,沒見著一個人。
按理來說,這康壽坊裡頭都是開鋪子的,也算是城裡往來行人比較多的坊市了。
可現在……
臨了眼見著就要到自家鋪子門口了,司徒紅卻忽地拉住了馬車的韁繩。
紙馬停下。
因為前邊,從那寧義的壽衣鋪子裡邊,竟然走出來了三個白發老翁。
其模樣相仿,像是三兄弟,他們滿是褶皺的臉上帶著紅光,顯然是近來行了美事。
他們算是攔住了柳白的馬車,其中一人微笑著朝馬車上邊的柳白拱了拱手。
“孟家老二,見過坊主大人。”
柳白沒有理會,司徒紅卻是陰沉著臉說道:“你們來做什麼?”
說話的孟家老二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人,“你應當是司徒紅那小妮子吧,嘖,這模樣,還是不如先前的好。”
“至於來找坊主大人,那自然是想問問,我們紅燈坊的那些財寶,怎的少了這麼多?”
幾人都是老狐狸,紅燈坊先前大約有著多少好東西,他們心裡也有譜。
因而當時見著那些那司徒家裡的寶庫,他們就知道,好東西都已經不在這了。
至於柳白留在這城裡,還開了家香燭鋪子這事,像熊大有這樣的人不知道。
但在有心人眼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這孟家的三位老祖在仔細考慮之後,最終還是覺得,有必要替紅燈坊拿回那些東西。
至於那些東西在不在柳白這,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柳白總是知道那些東西的去處。
柳白聽著這話,目光掃過自家鋪子的大門。
很好,原本緊扣的門鎖已經不見了,所以他問道:“你們進了我家鋪子了?”
“嗬嗬,進去幫坊主大人整理了一下鋪子而已。”孟家老二再度笑嗬嗬的開口。
柳白認真說道:“我不喜歡有人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進我家門。”
“差不多得了,你這小屁孩一個,聚了五氣又如何?屁大本事沒有脾氣倒挺大,快點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
孟家老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催促著說道。
倏忽間,司徒紅點燃了身上的命火,熱浪四散之際,這三位孟家老祖也是變了臉。
司徒紅是什麼資質,他們幾個也都清楚的,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遲遲點不了火,也就逐漸被這血食城裡邊的人淡忘了。
可現在看來,這火勢……怕是比自己都還猛了吧!
可還沒等司徒紅動手。
剛剛說話的孟家老三卻已人頭飛起,落在地麵,滾落進了寧義的鋪子裡邊。
鮮血如湧泉般噴灑間,可見這孟家老三後頭多出個高挑的人影。
她隨意地掏了掏耳朵,“剛你們這孟家老三說了什麼?”
“老娘我耳背,沒聽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