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
裡頭很快就響起了柳白嘹亮的歌聲。
事到如今,他也發現了,娘親要打自己的時候,最好還是保持人體,這樣娘親看著自己還小,打起來也會留情。
可要是放出鬼體來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娘親可能會嘗試一下多大勁才能把自己打死。
小草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著自己的小腳“咯咯”笑個不停。
這能忍?
“娘,剛在外邊的時候,小草說你寫的詩好難聽哩。”
正在笑著的小草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柳娘子:“那不是我寫的。”
小草又笑了。
許是柳白喊的淒慘的緣故,柳娘子的氣很快就消了,然後趴在床上的柳白就問道:
“娘,剛剛你說那句話的意思,是懷疑這紅卒鬼是木家的人?”
木家,柳娘子之所以會說起這個木家,那必定就是因為柳白聚氣這回事了。
說起了正事,柳娘子還是願意回答的。
“嗯,他跟木家肯定有著關係。”
“或多或少。”
柳娘子沒解釋她為什麼知道的,但卻說的很肯定。
柳白自然也是相信自己娘親的,娘親知道什麼都不稀奇。
“他要是沒撒謊,如果木家真的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沒了的話,你要找這聚氣之物,也可以從他身上入手。”
“好!”
柳白答應下來,算是記下了這事。
也就在他們娘倆說話的這功夫,生死棋盤上又傳來了震動。
柳白心念一動將其取出,放在床上,然後又點起命火,紅卒棋子很快浮現。
“嘎嘎嘎,小爺我出來了!”
他一說話,黑象好像也安全了,很快浮現棋子,聲音之中都帶著一絲詫異,“你這老鬼真的出來了?”
“騙你作甚!”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先前不出來,隻是因為小爺不想,現在小爺我想了,自然很快就能出來。”
“好了,黑將彆裝了,我知道你在聽,有本事就來雲州城,咱倆練練,看到底誰才是爺。”
柳白沒急著說話,而是想了想,然後看向一旁的柳娘子,說道:“娘,我確實準備先去一趟城裡看看。”
“看看那木家還有這紅卒鬼是什麼回事。”
“放心,我飛起來很快的,頂多一兩天就回來了。”
他說的認真,柳娘子聽的隨意,甚至都還不屑地瞥了眼。
“你最好去個十年八年的不要回來了,看的你就心煩。”
當孩子沒回家的時候,每個當娘的都念叨。
但隻要孩子回來了,不出三天,就會巴不得他走。
而柳娘子用她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不止是人媽,連鬼媽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話,柳娘子就回地底去了。
柳白想了想,便是帶著麵具,回答道:“行,剛出來就迫不及待找死是吧?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喲,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啊。”紅卒鬼譏笑道:“明天白天我怕是沒時間,走不開,明天晚上吧,也不用你多跑。”
“你們血食城來雲州城的路上,有座形似蛤蟆的蛤蟆山,蛤蟆山上有個老道觀。”
“明晚上亥時,蛤蟆山上的老道觀,咱不見不散。”
事到如今,柳白頗有一種上輩子上學時,跟同學約架的感覺。
但這次卻不是約架這麼簡單了。
“彆什麼不見不散了,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吧。”柳白說的懶散,好像很是不將這紅卒鬼放在眼裡。
而事實上呢,他已是在盤算著了。
按這紅卒鬼的說法,那蛤蟆山都有可能還在這血食城境內,就算不是也離著不遠。
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敵,往回跑一點,將他引入這血食城境內。
娘親一個念頭就能將他解決了。
而聽著他倆的說法,已是散去身形的黑象也是重新冒頭,“你倆來真的?”
“那還有假?”紅卒鬼反問道:“正好還沒嘗試過,這吞食彆人的棋盤是什麼感覺,今兒個就拿這黑將來嘗嘗鮮。”
地底,柳娘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又消失,轉而又笑的有些玩味。
對於紅卒的大話,柳白已經不以為意了,他隻是問道:
“你倆都沒吞噬過彆的棋盤?”
“沒,你跟黑士來之前,整個雲州境內也就隻有我跟這紅卒老鬼。”
許是因為柳白剛救了這黑象老嫗一命的緣故,她說起話來也是客氣了很多。
“行,那就明晚,紅卒老鬼,等死吧。”
柳白說完也就散了棋子,摘下麵具。
臨了這黑象還說了句,“若不是如今困在這峴山上邊,我也會來湊湊熱鬨。”
“嗬,彆急,等小爺我殺了黑將,就來殺你。”
說完,各自消散。
柳白剛脫衣翻了個身躺在床上,卻是見柳娘子來到他床邊。
“娘。”
“嗯,打不贏就喊我。”柳娘子也沒什麼過多的言語,更沒什麼叮囑。
但就這一句話,便已是給了柳白最大的底氣。
“好!”柳白一口氣答應下來。
眼看著柳娘子已是轉身走向地底,柳白喊道:“晚安娘親,明天見。”
“明天見。”
柳娘子罕見的回答了一句。
……
即至次日。
雖說今天就要出發去遠門了,但是柳白也沒了什麼傷感的感覺,一是柳娘子實力突破,算是有了她的地盤。
而不用像上次說的那樣,局限於這小小的柳家院子裡邊。
二來則是因為柳白的實力也突破了,就算往來這血食城跟雲州城,也很快,都不用半天時間。
就算早上出門去殺個人,晚上還能趕著回家吃晚飯。
所以更是沒什麼感覺了。
但既然準備好了要去雲州城,自己隨去隨走倒也罷了,總得在城內有個安置的地方,然後也需要有人幫自己打聽著點消息。
這種事,司徒紅去做也是最合適了。
因而這白天的時間,柳白便是去了趟血食城,跟司徒紅說了這事。
柳白今晚要去約架,總不可能帶著司徒紅,於是便讓她自行前往,先去雲州城那邊安置好。
不說彆的,單就是她那差一步養陰神的實力,哪怕是在州府的走陰人裡邊,也不算差了。
司徒紅像是早就擺正了心態,聽著柳白的這言語,也是當即就出發了。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臨了柳白又去老樹林子裡邊巡視了幾圈,也沒發現異常。
甚至傍晚時分,柳白都還在家跟柳娘子一塊吃了個晚飯,出發時也簡單。
柳娘子都不等他說什麼肉麻話,隻是心念一動便將他送到了這血食城的東北邊。
順帶著也跟他說了,這蛤蟆山不在血食城的地界裡邊。
柳白落地之後便已化作了鬼體,然後身形拔地而起出現在半空。
是夜,是月。
目光掃去,山巒疊嶂,倒也沒見那蛤蟆山的影子。
他沿著雲州城的地界飛了約莫盞茶時間,終是在那幾座高山的包圍之中,見到了那形似蛤蟆的山巒。
山勢並不高,和這周圍其餘的山巒比起來,甚至都算是平緩了。
柳白近來也算是涉獵頗多,因而臨著這高空多看了幾眼。
便是看出來了,這蛤蟆山正南出山敞開,後成兜袋之勢,而西北位的山丘又稍矮,能卸去臟祟之氣。
因而這中間的蛤蟆山,便都算得上是“聚寶”的風水位了。
隻是在這林子深處……人跡罕至,都可以算得上是邪祟的天下了。
柳白掃了圈,也沒在這附近見到集鎮坊市,可怎麼會有一破落道觀在這?
難道是那位高功道長的隱居之地?
懷揣著這諸多疑問,柳白收斂身形,從這夜空之中落下。
可這才落到半程,他便已然感覺到了,這道觀裡邊果真有一道鬼氣盤亙。
好膽色,這狗東西竟然真敢來!
對方既然在這光明正大的等著,柳白也沒乾那偷襲之事,而是大大方方的在這破落道觀門口落下。
裡邊點著昏沉的火堆,也還沒見著鬼影,便是已然有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你終於來了。”
(本章完)